勉强是个好人。
宿舍
郑轲买红糖也就十分钟左右,回来祝樱就睡了。
还委屈巴巴地跪在地板上,头枕着手趴在床的一角,睫毛像蝶翼垂下来,精致冷清。
“……”
郑轲觉得自己捡了个大爷。
她认命地把人抱上床,折腾好久盖上被子,对着祝樱的睡脸警告:“别弄脏我床啊。”
“脏了你洗。”
“……”
没人应答。
郑轲咬牙切齿,报复心态捏着祝樱脸上一点软肉来回揉搓。
祝樱睡梦里蹙着眉将脸往被子里埋,努力躲开。
郑轲见好就收。
她皮肤嫩,捏起来软乎乎比面团还好玩,郑轲放手时,那块迅速带着脸连着耳朵根红起来。
郑轲稀奇地趴在床边看了半天,回味似的捻了捻食指,又猛然回神,边唾弃自己边逃也似的下楼了。
祝樱睁开眼,被郑轲洗衣液的味道包围着,难得感觉到安心。
朦朦胧胧中竟然真的睡了一觉。
她醒来已经九点多了,周围又黑又静,只有挂着墙上的时钟滴滴嗒嗒响个不停。
祝樱睡前手机静了音,一开屏十几个未接电话和短信。
祝父是完美主义做派,对她管教特别苛刻,家里立了晚上七点的门禁,今天超时这么多,担心也很正常,虽然祝樱出门之前就和他们说明了理由以及打了十点回家的申请。
但是他们好像忘记了。
短信言辞越来越激烈,从一开始的“限你半个小时内赶回家”,到后来气急败坏“今天十点之前不回家,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在他们密不透风的包围下,祝樱不想回家也很正常。
熟悉的窒息感又一次冒了上来,祝樱面无表情地翻开着父母的短信。
她实在受不了那些精确到每分每秒的作息时间安排,更受不了他们对自己强烈的掌控欲,稍微一点偏差都会招来歇斯底里地质问。
郑轲刚好端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红糖水上来。
开门时,她身后透进来温暖的橘黄色灯光。
她现在倒像个救世主。
祝樱坏心地想。
祝樱走的时候老郑正坐在躺椅上半阖着眼烤火。
祝樱路过的时候打了声招呼。
老郑跛着脚,但是精气神很足,养着一点点花白的胡子,看着很扎人。
他眯着眼吸一根烟:“郑轲,好不容易来一女娃,不去送送?”
他一路把郑轲当男孩儿养大,这一带又是野孩子多,所以对祝樱这种乖乖的好学生稀奇的不得了。
郑轲翻了个白眼:“我也是个女的。”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老郑说不过她,吐出一口烟,起身从身前的桂圆堆里攥了一大串递给祝樱。
“郑轲就那个脾气,平时还得你多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