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莞犟脾气上来,又把电话打了过去。
被挂断,她就继续打,就像是和对面比赛一样,看谁更有毅力。
第七次,对面才终于接了起来。
“贺闻朝,你别跟个孩子似的那么幼稚行么?”蒋莞声音冷冷,捏紧手机的手指关节泛着白却体现了她的不安。
她强撑着骄傲说道:“就算要给我判死刑,是不是也得当面说清楚。”
譬如他们这段诡异的关系就算要结束,她也不接受‘心照不宣’,只会选择当面解决这一个办法。
对面静了好一会儿,贺闻朝清凌的声音才响起:“我吃过晚饭了。”
“你想说清楚,来这个地方。”
说完挂断,在微信上给蒋莞发了个定位。
她点开看了看,发现是京北三环内的某个小区楼号……难道是他家?
蒋莞在床上坐了会儿,爬起来穿衣服。
现在是傍晚六点多钟,修车厂离贺闻朝发来的地址有一段距离,开车过去至少要一个小时,她现在的精力……怕是有点支持不了。
出门买了个三明治,蒋莞就着雪梨汁吃了下去,感觉胃里有了垫底的东西,才重新有了些体力。
京北深秋的天色黑的很早,七点多就已经黑透了,温度也低。
蒋莞把车停在小区外面,裹着大衣走进去,在偌大的小区里面绕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七号楼。
她又被风吹了好一会儿,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
站在电梯前面,她给贺闻朝发了条信息:[我到你家楼下了,没电梯卡上去。]
不一会儿,贺闻朝帮她摁了电梯。
这个小区的户型是一梯一户,十分注重隐私,蒋莞在停下的十五层走出去,高跟鞋踩在幽静的走廊里显得很清脆。
眼前的门是打开了半扇的,缝隙里流露出来的钢琴声由轻转重。
贺闻朝……在弹琴?
蒋莞愣了下,不自觉的放轻脚步,推门进去。
合上门把声音聚集在一个空间内,就显得更为响彻,几乎每个琴键都能敲在人心底。
贺闻朝没有开灯,整个屋子黑漆漆的,他坐在客厅里弹琴,唯有落地窗外透进来的少许月光作伴,显得孤独又清冷。
他指下的曲子也不是温暖和煦的风格,而是忽轻忽重,有种循序渐进的悲哀感,感觉每到慷慨激昂之时,又蓦然轻轻落下。
在这种孤寂黑暗的环境下,唯有这样的琴声……
莫名给人一种慎得慌的感觉。
蒋莞在修车厂时的满腔火气早就散尽了,此刻不敢打扰,站在玄关处默默看着贺闻朝笔直的侧影和那翻飞的十指……
直到他一曲结束。
蒋莞忍不住问:“这是什么曲子?”
“安魂曲。”贺闻朝淡淡的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