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夫郎点头,又道:“你照顾好青云,我去请大夫。”
“嗯。”
姚沐儿一时忘记,自家夫君不知周大夫家住何处,等他想起,沈季青已经让姚玉珠带路,往周大夫家去了。
弟弟烧得迷迷糊糊,昏睡间哥哥、娘亲换着叫,可弟弟不满一岁娘便得病走了,那么小的孩子,哪里记得住娘亲的模样?
姚沐儿眼圈发红,揭下弟弟额头上的帕子,重新用冷水打湿。
村里赤脚大夫住的院子,离姚家有段距离,再加上周大夫腿脚不快,沈季青看着心急,几乎用拖得,架着人胳肢窝,将人一路带到姚家。
“哎哟,你这汉子力气也忒大了,胳膊险些被你扭断。”周大夫活动着酸痛不堪的肩膀,翘着胡子埋怨。
姚沐儿听见动静,连忙跑出柴房,红着眼眶催促:“周伯伯,您快进来看看我弟弟吧,他烧得好厉害!”
“哎。”周大夫闻言也不矫情了,背着药箱进了柴房。
“别过去!”
周大夫甫一进屋,瞧见姚青云面色潮红,躺在床上咳嗽不止,立马将姚沐儿拦了下来。
“周伯伯?”姚沐儿不明所以。
柴房外抻长脖子观望情况的姚桂芝听见,心里生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面巾戴上。”周大夫从药箱里取出三条面巾,递给二人。
姚沐儿愣住,“为什么要戴面巾,我弟弟怎么了?”
“云小子有可能染了痨病。”周大夫正容亢色道。
姚沐儿听后,犹如晴天霹雳,双腿一软险些跌倒。
“不会的,我弟弟身子一向很好,从小到大几乎没生过病,怎么会忽然染上痨病?这不可能的!”
“痨病?周大夫您可瞧仔细了,那小子当真生得是痨病?”姚桂芝捏着鼻子站得老远,想到自己昨日曾进过柴房,头皮直发麻。
“待我仔细瞧瞧,你们离远些。”
周大夫嫌屋内光线被遮住,将姚沐儿与沈季青都赶了出去。
柴房门大敞,屋内情形一目了然,连周大夫摇头叹气的动作,都看得清清楚楚。
姚沐儿脑袋一阵嗡鸣,整个人天旋地转,在沈季青搀扶下咬紧唇瓣,落了泪。
“不可能的,我弟弟才十四岁,怎么会得痨病?周伯伯您一定是诊错了,不会的,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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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真是痨病!
姚桂芝一脸骇然,回过神来惶恐道:“痨病可是会传染的,我们一家子吃住都在一起,万一也被传染咋办?周大夫你可得想法子救救我们啊!”
周大夫出了柴房,摘下面巾问:“云小子从什么时候开始卧床不起的?”
“昨儿晚晌,饭都没用就回屋睡了。”
见周大夫捋着胡子,面色看上去万分凝重,姚桂芝仿佛天塌一般,刚要躺下开嚎,就听周大夫又问:“咳过血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