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铭之脚步未停:“我知。”“嘿!”顾珏一时气笑了,“祁大夫很行。”祁铭之扬了扬嘴角,不置可否。“现在什么都灰飞烟灭了,那祁大夫可有想好要怎么应对时疫?”顾珏一副嘴欠的样子,听着糙却句句是实话。“我是真的没什么可以帮你的了,你也知道。”若时疫是人为,他倒是能在找出来源上帮帮忙。可是现在竹篮打水,他又不会诊病验方,除了打下手之外完全没有助益。顾珏难得有良心地替祁铭之担忧了一次。“今日的新药方,我加了一味白蒺藜,”祁铭之顿了顿,看向芸京墨,“云生公子身上的白斑已经没再扩散了。”芸京墨脚步一顿:“真……真的吗?!”顾珏愣了一下,笑着悄声道:“又让你显到了。”祁铭之点点头:“还要感谢云生公子深明大义,愿意试新药。”前面已经改进过很多次药方,效果参差不齐,于是便有了这么一剂猛药。祁铭之刚拟出来的时候有医者表示不赞同,倒是薄云生,今日被送来时听见了医者谈话,说自己愿意一试。试药的结果也并没有让人失望。“只是现在还不算尽善尽美,需要斟酌几味药的剂量,还要排除每个人用药的差异。”祁铭之补充道,“但是比起前几日,情况会好许多。”顾珏猛地一拍他肩膀:“我就说你怎么今晚如此淡定!”次日。芸京墨如前几日一样,只睡了个囫囵觉便起了。因知道祁铭之那边已经有了进展,今日的心情都好了许多。这几日跟着父亲忙活,不少栗乡百姓都已经认识了她这个亲民的知府小姐。姑娘年方二八,面容仪态姣好,还这样温柔善良,想记不住都难!这不,今日芸京墨走过街道,还没到施粥处,便被茶馆的掌柜拦住了。这两日人心惶惶,街上大门紧闭,突然出来一个人的时候芸京墨还被吓了一跳。掌柜的拘了一礼:“芸小姐,有客人请。”“客人?”芸京墨愣了,“请我?”掌柜的做了个动作,请她入内。“您记错了吧,怎么会有人请我呢?”芸京墨还以为是哪个乡绅土豪,心里是拒绝的。这时候,跟在后面的枳香想起了什么,上前小声提醒:“小姐,您先前是让我来这里送过一封信,说是……噢,以文会友。这两日太忙了,您都忘了。”芸京墨更愣了:“我什么时候……”啊,几日之前的话……难道是祁铭之?“啊噢……”芸京墨出口的话转了个弯,像是刚想起来似的,“对,是有这么一回事。”掌柜的见她终于想起来了,笑着引路:“这两日情势紧张,客人说不便久留栗乡,既然今日得空,便见一见。”芸京墨点着头跟他入内。既然那时候还是祁铭之在她的身体里做的事情,那么此人应当是知府小姐的身份足以应付得来的。芸京墨抱着这样的心理推开了雅间的屏风。然后她傻了。坐在雅间的男人悠悠摇着扇子,竹扇尾部的碧玉珠子摇曳晃动。他看着要比祁铭之稍年长些,朗目疏眉,一身华服。衣领袖口暗绣水云纹,用的皆是金丝银线。“坐。”见芸京墨进来,他示意了身旁的椅子。此时的姿态倒是比芸京墨金印难道是什么足以引得天下群雄尽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