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知道你跟她最要好。”那人说,“谈有两三年了吧,我进工作室的时候就听你们说了。”
“咋那么八卦。”蒋天瑜小手指揩了一下嘴角,“要不问问这位小哥啊,坤姐家的人呢,除了吴妈就他了。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可是拿第一线报的人。”
向也才从办公室收回视线,手里蛋糕已捏得有些变形,算了,他也不是很喜欢这黏腻腻的东西。
蒋天瑜咬着小叉子,煽风点火朝他笑。
向也闷闷地说:“我哪能知道,我就是帮她开车的。”
“呵呵。”蒋天瑜危险地笑。
向也还是低头吃蛋糕安全。
不一会,明辉从办公室出来,心情不错的样子,冲大家说有事要忙,先走一步。
陶燕坤成了教导主任一般,轮到蒋天瑜进去聊天。
等一切忙完打道回府,陶燕坤快下车时宣布地说:“回家换身衣服到望海广场吃饭。”
向也回想明辉那自鸣得意的笑容,登时垮下脸,赌气般不应声。
陶燕坤不满,提高声:“跟你说话呢,没听到吗?”
“不想去……”
陶燕坤稳了几天的好脾气终于到了尽头,在外人面前尚可装模作样,一旦到了熟悉的人面前,坏毛病便无处可藏。特别是向也,如天生的反骨,总有一百零八种方法激怒她。
“向也,别忘了你的职责。”
向也理直气壮,“我请假。”
陶燕坤岔气,“……我不批。”
向也把车开进车库,车里仿佛随着视野变暗压抑起来,两人剑拔弩张对峙更叫人窒息。
“你就没把我说过的话当真的吧,总是把我当小孩子看,次次让我去看你们卿卿我我。”向也怒火点燃,“故意刺激我的吧。”
陶燕坤愕然,但他说的没错,她本想当他的一时冲动揭过去,他似乎并不这么认为。她的不拒绝成了默许,默许他的喜欢,默许他的得寸进尺。
如今似乎得即使止损了……
陶燕坤掏出折叠盲杖,拇指不停触抚,仿佛那是她的武器,她的正事,不过抽空与他聊几句话,“向也啊,你认识我才刚刚七天吧,你让我把一个刚认识一周男人的话当真,的确不容易啊。”
向也究竟比三年前成熟了一点,没有幼稚地利用男性体力悬殊来制服她,试着与她平心谈论,把真实想法告诉她,让她知道这样彼此咆哮无济于事。
他在沉默里缓了好久的呼吸,甚至滋生出一丝感激,她没有用地位差异来羞辱他。
“认识几天也好,几年也好,有些人就是感情来得快,你不能因为时间短就怀疑别人的是假的。”
无关痛痒的时候可以随意糊弄,真真正正被说中心事时却往往恼羞成怒。陶燕坤唬起脸,盲杖死死捏在手里,“就算你有一百个是真的,难道我一定需要回应你吗?”
向也愣住。
她说的没错,她怀疑不真,他还可以挖心掏肺让她一睹真心。她说不会回应,确实清清楚楚断了他的念想,他无能为力扭转她的心意。
“行,你爱回应谁就让谁送你去吧。”
气到极点,向也把她的缺点全部罗列出来,却也无法拼出一句完整的讽刺。他们实际相处时间加起来少的可怜又珍贵,于是即使她生气,在他眼里也变成另类的可爱,想起她怒发冲冠又拿他无可奈何的样子,他也觉得是变相的喜爱。说到底她就是心软面硬,也从来没有彻彻底底冷落他。
然而他激动之下,把以前她心底的少年和自己重合了,忘了陶燕坤根本不知道他是谁。
他只是一个认识一周的反骨小保镖啊。
“好。”陶燕坤伸出手,“把车钥匙给我。”
“……”
“你说的,我跟谁去就找谁开,别后悔。”
向也立刻拔出车钥匙,扔她掌心,开门、下车、走人,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