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学校,她远远地看到,校门口倒是异乎寻常地有了很多人。
正常情况下,学生们都行色匆匆,家长们也忙着赶路,也不可能有那么多人在校门口逗留。
她摇摇头,搞不懂,推着自行车将它停到校门对面的自行车停车位。
突然从身后围拢过来一群人,他们似乎早有准备,一下子就把周黑雨围在了校园门口。
这些人看起来并不全是一中的学生,还有很多闲散人士,比如带着头盔的、提着菜的。
周黑雨心惊:不是吧?这什么情况?大庭广众的?学校保安室离这里可只有一条马路不到五十米。
可她很快发现这只是虚惊一场,因为他们的目标并不是自己,目光也全都集中他处。
周黑雨回头看去,看见一头晃人心神的白发。
是陈漠河,对面站着程闯。
陈漠河舔了舔漂亮的虎牙,虎牙的尖端是钝的。
对于一只狮子,尖锐的齿峰只是多余的武器。
因为强大的咬合力让它们只凭借颌骨的发力就可以轻易穿透羚羊或者耗牛的颈骨。
因此他抬臂弯腿,一举一动,都带上了盛气凌人的冲击力。
明明没有挨碰到对方分毫,势气却若万敌蜂拥,八面来风,逼得程闯动作凝滞、不敢抬头。
双拳散开成爪,反拧,周黑雨在旁观者中,只觉得那白色的动线如同水流涌动般流畅而自然。
十五秒,站在一旁的裁判员没说话,但程闯知道自己输了。
他愧然低头,问:“白狮子,海京的青赛你会……”
不等陈漠河回答,只听“你们干什么呢!”
他们被冲过来的保安大叔围起来——两个人在学校门口跳舞,还有一个是张扬的白发,这很难不让人多想。
人群散去,周黑雨看一眼手表,也慌慌张张地冲进校门。
保安室里。
陈漠河和他的班主任林顺顺再次对垒。
林顺顺知道陈漠河今天居然又来上学了,一开始是惊喜的。
但看到他和报道那天完全没差别的白头发,又不得不叹气:“你到底想做什么?”
陈漠河瞧着他,反问道:“我想做什么您会让我去做么?”
林顺顺无奈道:“这话你不该问我,该去问你爸爸。”
陈漠河沉默了。
林顺顺用他最犀利的眼神盯着他整整三秒,他也没有退缩。
林顺顺只好道:“只要你一天是凤中的学生,我就要对你负责。”
他字正腔圆地对陈漠河说:“去把头发理了。”
陈漠河没有动,也没答话,挑眉看着他。
林顺顺气笑了:“我想,我如果去你海京的家里家访,你爸爸应该会给我报销往来机票的,对吧?”
陈漠河还是不作声。
林顺顺点点头,站起来,掏出来手机,拨了个电话:“帮我订张机票,现在去海京,头等舱。嗯,有大款报销,要最贵的。”
他放下电话,笑着瞧着陈漠河:“说起来,还要谢谢你,这是我第一次坐头等舱。”
太阳从东边跑到西边。
操场上,地皮被晒得发烫。
一下午的军训中间,总会有二十分钟休息时间。
所有人就七歪八扭地坐在树荫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