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非亲非故,他并没打算久留,只是在入殡前见了见秋禾父母。
最是人间悲痛事,白发人送黑发人。
失去女儿的两夫妻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悲伤。
“小禾曾经说过,希望在自己走好我们能笑着面对生活。不要一蹶不振。我们该听她的,
不然,她走了也不会放心。”他们说。
屋里用白布将秋禾的遗体隔离在一个一楼的小空间内,没有任由她躺在自己床上是为了方便将之搬到运遗体去殡葬馆的面包车上。
姜铭书跟秋禾父母交谈完,路过这个小空间。
出于不忍,他并不愿意往里看。
不过正巧之前在里边哭泣的人掀起白布走出来,与他打了个照面。
那姑娘哭得稀里哗啦,眼眶肿得要命,还含着未落的泪珠。
此时见到眼前人,呆呆的。
虽然戴了口罩,但凭这眉眼她一眼便能看出这是谁。
“……姜铭书?”
沈莉记起小禾生前跟她炫耀的事。
但是此时她沉浸在悲痛之中,并没有上前攀谈要签名的心思。
所以她只是惊讶地说了一句后低头抹眼泪,侧过身走了。
松手时白布沉重地掉下来,扬起一阵苦闷的风。
透过空隙,姜铭书看见里边面色苍白沉沉熟睡的人。
他脚步顿了顿。
走到外边,靳培英在车前等他。
“结束了?”她问。
姜铭书点头。
女人叹了口气。
“刚刚接到电话,老吴说《冬花》终于做完了……还是慢了一步。”
靳培英一边说一边观察自家艺人的面色,见其没什么表情,心里隐约有些担心。
“还好吗?”
“没事。”姜铭书说,“就是感觉,好像我们上周才刚来过这里。”
他说的没错。
两次来,不同的情景,恍若隔世。
靳培英拍拍他的脑袋,示意他上车。
她不太相信这个人说的前半句话。
遇到这种事别人不清楚,但姜铭书她自认了解程度挺高,就算嘴上不说,心里多少会有些感伤的。
这种对他人命运的敏感与关注或许铸就了他的才华,但不可避免地也会带来伤害。
别说是一个与之有关系的粉丝,即使是萍水相逢乃至素昧平生、毫不相干的人遭受灾难,这个人可能仍会感到悲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