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星然:“……”“……你刚刚说什么?”袁星然一个激灵,感觉被什么东西砸了下,砸的他头晕眼花,整个人都不真切。不知不觉,天上竟是下起了雨,他也懒得管那么多,上前一步抓住谢童的手,低下头,心跳如鼓地望着他:“再说一遍。”谢童还沉浸在自己两段暗恋都无疾而终,最后还丢了个大脸的悲伤之中,根本没看见此时袁星然那副心花怒放、高兴的整个人都要跳起来的模样。他想把手拽回来,结果对方抓得太紧,根本甩不开,心下愈发委屈,只觉得这人也太坏了,早就知道他喜欢他,还这么玩他,甚至有了女朋友,还亲他,还把舌头伸进来,欺负他就这么好玩么?“你、你走开,我……”“不要,我不走。”袁星然用手擦去谢童脸上的眼泪,高兴地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去了,“你刚刚说,你喜欢我。”天上飘着小雨,雨滴一点点砸在地上,整个世界似乎都安静了下来,袁星然耳朵里只剩下谢童的抽泣声。两人一哭一笑的面对面站在一起,风将他们的衣摆吹得荡起,连两人手中的红线,也被吹得在夜空下一晃一晃,月光在被云遮住前,打下荧光,将颜色渡的愈发鲜艳。宛若是从月老身上的红丝绸上,抽出的红线。谢童犟着脾气否认道:“鬼才喜欢你这个大猪蹄子……”“你啊,”袁星然嘿嘿笑着,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沾了眼泪的亲吻带着咸味,他舔了舔唇,“不过比起鬼,大猪蹄子更喜欢小哭包。”“比如我面前这一只,就特别合他心意。”雨开始淅淅沥沥地砸下来,慢慢的越来越大,谢童盯着泪眼汪汪的大眼睛,盯着袁星然看了半晌,忽然高声道:“被子!”然而被子还是没逃过淋湿的下场,两人一出电梯,发现袁妈妈就站在门口。“你们两怎么去那么久,星然你手机也不带——哎呀,刚刚不是没下雨么,这被子怎么还是给淋湿了?”两个上楼就把正事抛之脑后的当事人悄悄对视一眼,又匆匆收回视线,谁也没回答袁妈妈的问题。袁星然一进门就立马朝着厨房奔去,再出来时手里捏着个冰袋,袁妈妈还在那里说:“这辈子本来是准备晒给童童晚上睡觉用的,这下淋湿了,家里也没其他能睡得被子,看来只能你们两再挤挤了。”谢童还没出声,袁星然已经握住谢童的手腕,往房间里走去,头也不回地说:“知道啦,又不是没睡过,以后就别整什么被子了,多此一举,您也晒的累。”袁妈妈听着觉得这话没说错,可怎么听着就这么别扭呢。进了屋,谢童脸上还一阵燥热,头发上沾着雨水,有些潮湿,袁星然抓了条干毛巾就往他脑袋上擦,谢童被他擦得发愣,直到后脑勺被冰了下,才回过神。“你干嘛?”“别动,”袁星然把他按趴到在床上,拿着冰袋敷在他后脑勺上,“刚刚肿先冷敷,等明天好些了再热敷活血。”枕头是袁星然的枕头,袁妈妈显然已经替他洗过,鼻腔里全是洗衣液的味道,谢童就这么被袁星然按着肩膀,冰袋将他后脑勺冻得阵阵发凉。然而,除了冰袋捂住的地方发凉,其他位置,乃至拽住被单的指关节,都跟被丢进热锅里煮了顿似得,烧的烫人。仅仅过了半分钟,谢童就开始不自在地动起来,他伸手去碰后脑勺,结果冰袋还没摸到,就先碰到了袁星然提着冰袋的手。顿时,谢童跟不小心碰到煮着滚烫开水的水壶一样,嗖地缩回手。可惜手没缩回来,就先被袁星然手疾眼快的抓住。袁星然换了只手提冰袋,坏心眼的在谢童手心里轻轻刮了一下,低声道:“别乱动,多敷一会儿。”谢童涨红了脸,把脸埋在枕头里,哆哆嗦嗦道:“你、你松开。”“别闷着呀,待会喘不过气把自己闷晕了怎么办。”袁星然无奈地松开他的手,拿开冰袋,把谢童脸扭了过来,结果猝不及防看到了一张通红的脸。不只是脸颊,甚至从耳根一路红到了脖子,宽大的衣领露出透着粉红的肌肤,眼中含着层薄薄的水雾,满是慌乱无措,看的袁星然愣是半天没憋出一个字。“……谢童,你再这么看我,我要犯罪了。”谢童:“……”他的第一反应是觉得这句话有些耳熟,再接着,脑中闪过半年前清明节那会,袁星然跑到他房间住时,也说过相同的话。但那时他还不喜欢袁星然,至少还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所以只是窘迫。可眼下,就在十分钟前,他两刚挑明心意,这话着实直接让室内温度上升了一大截。谢童后背开始蹭蹭蹭地冒热汗,空调都吹不干的那种。他推开袁星然,自己坐了起来,满脸警惕地瞪着对方:“你别过来……”袁星然挑了挑眉,放下手中的冰袋,故意爬上床靠近他,压低声线:“我就过来了,你是要喊破喉咙,还是要怎么着?”“……”谢童见他越凑越近,心里一紧,也不退了,索性伸腿抵住袁星然的膝盖,“你别闹了,我、我有事问你。”袁星然见他一副还没缓过神的模样,十分懂得什么叫见好就收,果真不闹了,在谢童身边坐下,重新抓过床头的冰袋,“好了,你问吧。”谢童咽了咽口水,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默了深吸一口气,正要说话,一阵铃声传来,直接震碎了他鼓起的勇气。他有些泄气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有气无力地接起:“喂?”“谢童,”常阁在对面说,“我刚刚给我爷爷打了个电话,他说你这种办法还是可以解决的,我明天回家一趟,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带切断红线的工具来帮你,然后……”“帮你妹,你咸吃萝卜淡操心,切你妹的红线。”袁星然夺过谢童的手机,直接冲对面吼道,“要切切你自己的去,我两好着呢。”“……哎哎哎,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我好歹是你学长。”常阁听出是袁星然的声音后,在那头不满地嘟囔道,“你又不和他谈恋爱,你还牵着人家红线,你以为这是牵狗链呢。”袁星然拔高声音,响亮无比地说:“你这个满手红结的种马王,别想挑拨我和童童的感情,谁跟你说我不和他谈恋爱了,我两正谈着呢。”常阁:“……”种马王???谢童:“???”他两什么时候谈了???也不知道常阁在电话里说了什么,袁星然嘴角都要咧上耳根,笑的蔫坏:“我跟你讲,我跟谢童这红线肯定是天生的,你以后再挑拨一次,我保证上主任那儿告发你,试图违反校纪校规,拐带我校纯良小哭包早恋。”“……”谢童红着耳根,在旁边咬牙怒道,“你才小哭包!”小哭包莫名其妙脱了团,捧着手里被挂掉的手机,抬头看了看正对面的袁星然,终于慢慢反应过来,方才对方冲着电话里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谢童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僵硬地说:“……咱俩谈恋爱?”袁星然嗯哼一声,理所当然地说:“那可不,红线都牵了,嘴也亲了,你别想抵赖,就算我看不见,我也能感觉的到。”谢童:“……”他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去纠结前半句好,还是该去震惊后半句好。片刻,谢童的大脑终于掐好了主意:“你看不见红线!??”袁星然点点头,又说:“没事,你看得到不就行了么。”谢童说:“不是这个……那你怎么知道我们有红线,难道是常阁告诉你的??”袁星然跟常阁压根就没见过几次面,对他态度不好纯粹是觉得对方在觊觎谢童,并且一而再再而三的骚扰他。要说红线这事,还是半个月前的那次在学校,因为谢童和常阁见面,两人在寝室大吵一架后,他虽然当着谢童的面转身走人。但事实上他压根就没回教室,而是在操场上蹲了一会儿,冷静完后,准备回去找谢童说清楚,结果刚刚走到楼下,就发现谢童偷偷摸摸的朝着学校后面的小树林里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