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裴术说,他的狗死了,其实是告诉她,他活着的理由没了,所以他要再找一个活着的理由。
他从没想过裴术是这个理由,甚至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继续活着。是裴术突然出现在了宠物医院窗外,突然跟他喝了几杯,突然绞杀了他的崩溃。
裴术在覃忠勇的案子上给予的帮助,覃深很感恩,而真正在他心里拓上印记的,是她恰到好处地走到了他距离死亡仅一步之遥的地方,并对他伸出了一只无形的手。
覃深听不懂裴术说的他靠近她的目的,他只是因为感觉到从来都很凶的她,有一种久违的温暖,控制不住地想要靠近。
裴术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她已经很长时间没听到一个外人叫她的名字,当久了裴警官,她都要忘了自己是裴术了。
覃深把乐扣碗朝着她的方向推了推:“要凉了。”
裴术知道他的故事或许有水分,但她得承认,那么好看的一张脸可怜起来,根本没有几个人能抵挡得住,即便是她裴术。
覃深又推了推乐扣碗:“你就吃一口,我学了好久。”
裴术掐了烟,走过去,坐在他旁边,直接下手拿起煎蛋,咬了一口,然后用他准备的一次性筷子夹了一筷子炒饼。接着是第二口,第三口……
她放下筷子时,嘴里还在嚼,而脸已经面向他:“你爸是覃忠勇。”
覃深讲的那个故事她没听过,但两年前车祸身亡的人,她记得一个姓覃的。
“是。”覃深说。
裴术对那个案子没什么印象,公安局经手的,她当时只是出于对那个案子的处理方式的不满意,向巡视组反映了一下,最后得到重审她也很意外。
她现在明白覃深为什么突然接近她了。
原来他们之间有这么段渊源,原来他在宠物医院的魂不守舍,是无法再承受打击的最真实的反应。
说来可笑,裴术竟然因为仅仅是这样,而不是覃深要利用她,松了口气。
她吃完东西,起身拿来药箱,找出一瓶外喷的去肿的药,递给他。
覃深没接。
裴术皱眉:“你脸肿了。这个可以去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