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子墨的声音里带着抹笑意,是真正的笑意,而我这时不禁一愣,然后轻笑一声,说道:“何以见得呢?我已平凡得不能再平凡啊。”这一点我一直都是知道的。
“你善良、明理,并且聪慧。”子墨似乎没有思考,便朗朗说道,眼中流露出的是赞赏的神情。
闻言,我自嘲一笑,说道:“可是,并不美丽,不是吗?”
“不
“呃?”我微微惊讶的望向子墨,他的回答快得让我有一瞬的怔愣。
子墨见到我的反应却是笑了笑,继续说道:“其实美丽并不足以形容你的特别,对于你在意的事,或是在意的人,你总是有法子提供给他们帮助,所以你是名奇女子,美丽这个词,却过于狭隘了。”说到最后,子墨的神情转为认真,目光灼灼,坦诚真挚。
“美丽的女子莞尔一笑,便敌过平凡女子用心经营许久的温馨,万般的关心,不是吗?”我则是也认真的回应道,语气中却不禁加入令人几分咄咄逼人的埋怨,“平凡女子的眼泪、孤寂、冷清、伤悲,又有谁去在意呢?”
而子墨则是默默的接受着我近乎质问的问题,然后眼中神色愈发的坚定,沉声说道:“程姑娘,我不知你为何会有这般的认知,但是在我汪子墨的心中,你是出色的,也是特别的。”
稍一停顿,子墨的神情和缓下来,又继续说道:“我想,你所说的那些女子定都是蕙质兰心,可敬可感之人,只是却也令人感到可畏了,因为她们出色,是他人相形见拙了,所以,那不过是人们心中卑怯的心理作祟。”
听闻他这样的说法,我不禁轻笑出声,子墨竟是这样的会说话。却见他的脸色突变,异常的焦急,喊道:“小心!”同时已纵身跃入湖中。
有人落水了!回头望去,我不禁心下一紧。
只见,不远处的一艘画舫已是乱作一团,纷纷跳下了四五名男子下去救人,不大一会儿,便救上来了一名少女。子墨则是帮着扶那名女子上船,自是也登上了那艘画舫。
只是那时我们都不知道,有些人,有些事,遇到了便足以改变我们的命运
流年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西风悲画扇
前世未了的情缘,还可以在今生延续吗?
我与胡斐相识于洞庭湖旁,初见时的动人之处,便是胡斐的那一颗赤子之心,没有金钱之利,亦没有□之诱,有的只是人性中的良善,一名侠义的男子自动自觉的帮助一个稚幼少女的原始画面,那便是我们最真挚的开始
芸芸众生之中,唯有胡斐为之,而自那刻起他便在我心内生根、发芽。?
而此时,我只感到眼前一花,心口滞阻得险些不能呼吸,竟是有些站不住脚了,大脑则根本无法再继续思考下去,任由着思绪纷乱,过往的画面与此刻重叠、交复。胡斐,胡斐,心中只能千百遍的呼喊着他的名字。
而那些被时光封存已久的记忆又一次沉渣泛起,冲击着我悸动的灵魂。曾经的过往,爱慕,眷顾,敬重,思慕……牢牢地、紧紧地束缚住了我的心。9v{e-k
只因为面前的这名男子,竟是和胡斐长得一般无二,同样深刻的五官,那眼神清澈明亮,温暖真诚,宛如初见。若非要说出二者的不同来,那便是此人看起来要年长了几岁,显得略微沉稳了一些。
他一头剪得短短的平头。宽宽的额头显出了他的刚毅,挺直的鼻梁显出了他的不屈,转换了时空,却还是那个俊朗青年。而他此时薄薄的嘴唇紧抿着,也让人可以知晓他此刻心情欠佳,只因落水的女子仍在昏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