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云归不乐意了,任谁的努力被一下否决都不会开心。她皱着眉,反驳:“你有没试过,怎么知道就不行!”“我当然知道,孩子。”格林德沃笑道,“这是我亲手建造的监狱。”“……你造的?”“不然还有谁能造出如此完美的牢笼?”“有能出去的路吗?!”“谁造监狱还会留个秘密出口?”时云归上上下下把眼前这被多年牢狱时光折磨的颇为病弱的男子打量了一番,脸色从红到紫全部滚了一遍最终定格在了大大的囧上。她颇为同情的看了格林德沃一眼,转身握住了她的小勺子,继续一点一点的刮着墙壁。一个把自己关进了自己造的监狱还出不去的精神病……时云归,你就让着他点吧。格林德沃是读不出时云归内心的话,他只是看着时云归又回去接着挖墙感觉颇为古怪:“不是说了没用吗?”“在彻底失败之前,我想试试。”时云归头也不抬,“反正你又没试过,怎么知道这东西现在还是不能挖开呢?没行动过的人根本没发言权。”“……没有发言权?”监狱制造商?格林德沃哭笑不得。“就算你试过了失败了,也不代表我就会失败。”时云归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冲着格林德沃亮出一口白牙,“我一直坚信只要功夫深,铁杵也能磨成针呀磨成针!”下意识的忽视了时云归那奇怪的口吻,前任黑魔王还是颇为佩服这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孩子的毅力的。他笑着冲忙的满头大汗的小鬼招了招手,慢悠悠道:“这间城堡在制造的时候,我给所有的材料都加了强固咒。你知道强固咒吗?”看着时云归一脸不知所云,格林德沃干脆的抢过时云归的勺子,然后对着自己的食指施咒,“就像这样。”随着格林德沃的话,时云归木凳口呆的看着那把银勺子戳着格林德沃手指的那段开始翻卷,就像是无力的纸张一遇到铜墙铁壁般,柔软蜷曲。一个手指被强化就有如此效应,那么石头和铁被强化后会是个什么状态?时云归看着被格林德沃复原后好心的重新交回了自己手上的银勺,沉默三秒后果断一扔,对着格林德沃啪的一下就跪了下来,痛哭流涕:“大师,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您教我强固咒吧!!”云归?无节操?时,在面对物理定律不适用的魔法世界时,果断的抛弃了所谓毅力所谓铁杵磨成针,跟随马克思要求实事求是的精髓,立刻调整策略,球抱自己“建了个无敌监狱却用来关了自己”的精神病室友大腿。作者有话要说:球收藏球留言球包养,打滚各种球~!☆、chapter03格林德沃老师是天赋异禀,从来不知“不理解”“听不懂”这六个字怎么写的天才。也许是出于无聊,他用着时云归手里的小勺子,难得耐心而细致的给这位异国小姑娘讲述了一把何为强固咒——从历史定义到念咒要点,滴水不漏的往小姑娘的脑子里灌去。可他不知道是,这小姑娘虽然看起来相当聪明,但实际上相当挫气。如果不是穿越大神给她开了外挂把她的德语的听力leve上提了好几个等级,否则就凭她那只能说说“你好谢谢再见”“笨蛋混蛋贱|人”的德语水平……她现在恐怕连老师的话都听不懂。在两个眼睛彻底变成蚊香状时,将一个小小咒语的讲解硬生生变为一场长达一小时精辟讲座的魔王大人优雅的呷了口红茶,老神在在的开口:“明白了?”“……”不明白tat。死要面子的云归姑娘当然不会这么干脆的承认自己的不足,她一脸严肃的冲着格林德沃果断转移话题:“我觉得我要是能从这儿出去,回母星当个德语的同声翻译绝对不成问题!”妈妈绝对会感动到哭!从小语言废的瓜娃子一下从只会一些他国“国粹”,变得连学术论文讲座都能眼不眨的听完……云归?语言天才?时觉得以前的自己真是弱爆了!这场光怪陆离的经历绝对不是天谴,就冲现在咱这德语水平,只要回去了,这是神迹啊口胡!格林德沃丝毫不受小姑娘的言语所惑,他直接抬起食指指了指有着乌黑的眼珠溜溜直转的时云归,又点了点姑娘那张床上的床单:“你来做给我看看。”听到老师这么一道命令,时云归傻眼了。她磨磨蹭蹭的走到床边,努力回想刚才格林德沃那深入浅出堪比哈佛公开课的教课里到底包含了多少内容。“强化,想象,呃……魔力运转?”时云归相当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刚才那一大段话里,说施咒的要点是什么来着?云归?笨蛋?时羞愧掩面,她想不起来了。“事先声明,我不喜欢重复一些简单又无趣的东西。”格林德沃瞟了对方一眼,放下了手中的瓷杯,看着时云归的眼中划过一丝淡漠:“你所谓想要逃出纽蒙迦德的决心就只是这样而已吗?”时云归,被这句话里包含的轻视给深深刺激了。——啊哈哈时天才你被鄙视了呢,你被一个把自己光在监狱里的精神病鄙视了呢……个头!时云归姑娘气鼓鼓的瞪了对面的大叔一眼,双手狠狠的抓着棉质的蓝白条纹床单壮志凌云。格林德沃看着蹲在墙角嘴里念念有词,不停的对着床单狠戳手指,在一次又一次没有丝毫的反应后,继续努力的重复着那几个生涩的字节发音。时间在小姑娘不停的念叨何在不同时间不同地方挥下的手臂间缓缓流逝,格林德沃看着小姑娘不停磨来磨去的嘴巴心情大好,连平时不怎么喜欢的法国红茶都喝了个干净。第二天一早,格林德沃是在一阵碎碎念中醒来的。他懒散的向着自己的新狱友那儿扫了一眼,接着差点没对着那就叫出“呼神护卫”!那个蓬头垢面,嘴巴快磨破皮整个人和魔怔了似得不停喃喃自语的伪摄魂怪是谁啊!“孩子?”格林德沃迟疑的开口,只见对面的小姑娘就像没听见一样,依旧念自己的。不时有红色星点的光芒在她的指尖一闪而过——不过也就仅此而已。格林德沃皱眉,初级的强化咒,看一遍书,就该能用出来了吧。花了一个晚上却只能隐约摸到魔力波动是否也太差劲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望感席卷了格林德沃。——不过是个普通的小鬼罢了。格林德沃享用着自己的早餐,轻笑着自己真是无聊的过了。转而忽视了这出现了没多久可又很快让他失去了兴趣的小鬼头。前魔王躺在阳光下懒洋洋的午睡,而那不断重复的咒语正好成了最简单的催眠咒。日升月落,到了第三天早上,小姑娘手上的红光能持续的时间越来越长,原本失去兴趣的格林德沃看着小姑娘越来越深的黑眼圈和近乎机械的动作,忽然很想知道她还能坚持多久。第三天晚上,格林德沃看着不曾变动的曲目,摇晃着杯中鲜红的液体,唇角带起了一丝怀念。一个响指,房间内所有的光亮熄灭,只有另一头的红色荧光,明明灭灭。第四天,格林德沃是在凌晨的时候被一阵魔力碰撞给惊醒的。他不过堪堪睁开眼,蔚蓝色的眼里印出的就是一只有头发的摄魂怪正用着一张床单吱嘎吱嘎锯着两人之间间隔着的铁栏。铁器相聚的吱嘎声令人毛骨悚然,女孩苍白纤细的手指捏着硬的和铁块一样的棉质床单,嘿嘿嘿的一边笑着,一边欢快的在磨着铁栏。如果格林德沃还没老的失聪,他会听出来,小姑娘不停嘿嘿傻笑着的时候就只嘀咕着一个单词——“食物,食物~,嘻嘻嘻,食物~?。”那一瞬间,看着小姑娘手里并非强固咒而是变形术成就的铁床单,格林德沃一瞬间真觉得自己的心情是相当复杂啊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