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辽军大败,少年将军携家眷明上流放,实则戍守,不仅给他自己带来了诸多变化,给这座小城带来了脱胎换骨。
百姓安居,大邺稳定,若非真心诚意用了十成力,是决计做不好的。
却也不知,这般艰苦发展的日子,那位娇贵的郡主过不过的惯呢……
郑雪澄忽而失笑,觉得自己这几年想得越发离奇。
洛嘉可是个跳江都面不改色的狠人,住几年边关哪会就受不了了呢?
刚自顾自摇头,忽而前头撞上个冒失女童,噗通伏地好似给郑雪澄行了个大礼。
“可有事?”
郑雪澄赶忙清空脑子将人扶起来,随时准备着承受孩童无助大哭,以及对方不知所在何处的长辈。
没料到,女童哼哧哼哧站起来之后,抹了把脸,很快摇头说了句无事,便要迈步跑开,看着竟比郑雪澄还要急忙。
郑雪澄不禁笑出来,叫住女童问道:“你确认无事?若是离了这儿回头有什么毛病,没准就找不到我了。”
“您一看就是今天来找将军的京中大人,我怎么可能找不到您?”女童看着约莫六七岁,可一张嘴却思路清晰头头是道,
“而且您立刻就来检查我的伤势,没有趁机溜走,可见是个好人!真要找您,您不会故意避我的!”
郑雪澄当即挑眉,还未开口,女童已然朝他拱了拱手,做了个简单却极为明显的福礼,随即气喘吁吁道:“我还要去大娘子那儿上课呐!多谢大人体恤!”
说完,不等郑雪澄诧异,急急忙忙终似甩开了他这个“不懂事的大人”,郑雪澄愣了好半晌才不由笑着摇了摇头。
这边关百姓的日子真是丰富多彩,眼看都要天黑了,还有这时候开学堂上课的。
而郑雪澄刚要迈步,倒突然发现了女童遗落的小绣包。
粗略一眼,他蓦然一震。
“这走线……”
纵然男子不闻女红,但他早年前与洛嘉相好时,并不抵触替她递针引线。
街上人来人往,瞬息已宛如蹚过群山,下一刻,郑雪澄捡起绣包,一路追询,朝着女童跑远的方向赶去。
毫不意外,郑雪澄最后来到的是比邻将军府的一间别院,院外还有些与他年龄相仿,但一看便是来送孩子的年轻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