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本以为说出这些话来足以让陆明煦乖乖承认,可陆明煦却还是眨巴眨巴眼睛,笑而不语,那种高深莫测的模样让老大夫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目送老大夫拂袖而去,陆明煦虽然这次算是蒙混过关了,可是也终究是在老大夫的心里留下一个疑问,也怪自己不知道藏起锋芒,虽然以后确实有打算要开医馆,但是如何打开名声还不知道,就这么突然的让老大夫知道了,实在是不太好。
但是……早晚也是要把自己会医术这件事找个理由告诉大众,陆明煦有些头疼,或许……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大夫可以作为一个突破口?
这边村长的家中,老太太刚刚起身要帮着收拾桌子的时候,简行安带着谢燃灯来到门口,院子里的小鸡全都抬起头来,看着谢燃灯居然比看着吃的还要激动,一个个全都围到门口等谢燃灯进来。
老太太实在喜欢这幅场景,抚掌而笑:“你看看啊,这些小鸡崽,平时我喂它们吃食也没见它们对我这么亲,啧啧啧……看来还是陆恩人的小夫郎更得它们的喜爱啊。”
谢燃灯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来,手里捧起一只小鸡崽走过来,恰好看到村长一家人收拾饭桌,又将小鸡崽放在地上,自己上前要去收拾。
老太太连忙阻止:“哎,你家夫君对我这个老太婆有救命之恩,怎么能让恩人的夫郎来给我们收拾饭桌呢。你且抱着小鸡崽坐在一旁玩就行。”
话虽是这样说,但是让谢燃灯就这么看着他们忙活,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老太太再三推脱拗不过他,只好也帮着一起收拾,虽然老太太年龄大了,但声音爽朗十分健谈,身子骨也还是很好的。
村长为其烧好热水,几个盘子一一放到水中,用特殊的一种茶叶渣子进行冲洗,居然擦出些泡沫,把盘子洗的干干净净的,这些都是要从镇子上买来。
谢燃灯一边说笑着一边和老太太一起洗碗,二人倒是也很快就把这几个盘子洗完了,老太太看着谢燃灯这清秀的脸庞,打心底里喜欢,总想多和他说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啊。”老太太拉着谢燃灯的手往堂屋里走,谢燃灯不敢走神,听到老太太问话就答:“我…我叫…谢…谢燃灯。”
谢燃灯说话结巴的事情老太太也已经了然,待到来屋子之后老太太和他一起坐到了凳子上,火炉的一旁。
“好名字啊,不过陆恩人既然会医术,为什么不给你治一下说话的问题。我这老人家说话你别往心里去,难道是没法治?”老太太虽然十分通情达理,可到底也是老妇人,有些爱八卦的心。
只是谢燃灯听到她那问话,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的夫君什么时候会医术了?而当谢燃灯正要询问解释的时候,村长家堂屋的门被人敲响,来人倒是十分有礼貌,只是敲了几下就静静地等待。
老人家走路不方便,谢燃灯连忙起身过去开门,夹杂着寒风进来的,居然是去而复返的老大夫。
“大夫…可…可是我家夫君…的腿…出了什么事吗?”谢燃灯着急的看向他,就连最基本的让人先进来都忘记了。
老大夫也没有在意这一点,反而用观察陆明煦的方法观察谢燃灯,想拉着他胳膊上下打量,却听到谢燃灯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怎么了?”老大夫掀起谢燃灯的衣袖,却看到了那些淤青,他和老太太一对视,都感觉是陆明煦所为。
“难道是陆恩人?感觉他那样一个人,不太可能对你大打出手啊?那么喜欢你的样子。”老太太感觉有些惊奇,连忙拉着谢燃灯询问,虽然不是一个村子,但如果谢燃灯真的遭遇打骂,也不会坐视不理。
谢燃灯闻言感觉到众人对陆明煦的误会,连忙摇头:“不不不…不是的…夫君从来没有……没有打过我…”
“是……前些日子…夫君被关牢里…我花银子去赎…被狱卒打的…”原本谢燃灯也不想和别人说陆明煦进大牢的事情,但眼看着再不说就要误会了,所以只好用尽力气的去解释来龙去脉。
这件事情老大夫略有耳闻,看着谢燃灯急切的样子也不像是在刻意隐瞒,这才没有继续逼问,可陆明煦要是进过大牢……老大夫突然有了别的思路,他转而询问:“你可知道陆明煦从前学过什么识字或者医术?”
话题跳转的有些快,谢燃灯不知道为什么连着两个人都问陆明煦医术的问题,但是在谢燃灯的记忆里,自己这位夫君从前除了赌钱就是喝酒,从来没有学过什么医啊!
谢燃灯照着记忆里的说完,老大夫诧异极了,也就是,陆明煦从前真的没有学过?
谢燃灯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要问这些,他回答完之后看着老大夫有些尴尬的脸,似乎也能猜到一点,试探性询问:“您…觉得…我…我夫君…会医术吗?”
老大夫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在这之前他的确以为陆明煦早就偷偷摸摸学过,在自己面前摆弄医术,可现在既然已经确定陆明煦从前根本没有学过,那么……
老大夫只觉得自己要掉进糊涂盆中了,眼前的局势他居然看不清,老大夫只能把这些暂时归结于陆明煦可能在牢中有什么奇遇了。
既然该问的已经问完了,老大夫也不过分纠结,他捋着胡子从随身的小箱子里那出一盒药膏,那小盒子看起来干净精致,一拿出来还有淡淡的草药香气,只见老大夫从中挖取一勺药膏,涂抹在谢燃灯的胳膊淤青处。
药膏涂抹上来,十分清凉镇痛,谢燃灯那胳膊上一直钝痛的感觉终于减缓了许多,他惊奇的抬起头来,那种眼神终于让老大夫重拾信心,他高傲的抬起头来:“这款药膏可是老夫历时多年研究出来的,仅仅只有我一人有它的配方。”
老太太虽然不懂这些,但是也能听出来极为厉害,跟着捧场式的说了几声,然后开始教着谢燃灯绣手帕。
虽然谢燃灯本身也会干点绣活,但总是无法精湛这项技艺,老太太干了半辈子这样的活计,自然是熟能生巧的有不少经验。
这边陆明煦还抱着胳膊跪坐在冷风之中,也陆陆续续的有人前来吊唁,整个氛围都是压抑且悲伤。
来来回回的那些人没有一个不知道陆明煦刚刚救过村长老母亲的命,也都对他很是客气,再ban也没有人出言不逊。
只是黑漆漆的棺材大概天生就有些让人难受,陆明煦实在受不了了便走出灵堂来喘了口气,发现这个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不过刚刚月上树梢,村子里家家户户的厨屋都冒着炊烟,应该是刚刚开始做饭,简行安的家就在灵堂附近,陆明煦遥遥看去,发现果然也冒出炊烟,应该是一会要给自己送来饭菜的。
陆明煦透气透够了,刚刚准备重新回到灵堂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四周好像有脚步声,人在陌生的环境当中总会有些警惕,陆明煦连忙直起腰来贴着墙壁行走,只听得那脚步声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