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显然忘了,这不是彼此都知根知底的高中,他身边也没簇拥那么多为他马首是瞻的跟班。
就算是舍友,彼此也没什么过多交流,无非是带个饭、同个班的关系,算不上什么交情。更何况他经常在外留宿,其他三人早就凑成了小团体,根本没人站他这边。
贺方又往他肚子上揍了几拳,陆悠痛得蜷缩起来。
真心
“死同性恋,变态!跟你住一个寝室老子都嫌恶心!什么玩意!老子跟谁睡觉,关你屁事!”他打得陆悠毫无还手之力。
陆悠就算落了下风,也不是会乖乖服软的。他看着被戳中痛处跳脚的贺方,突然说了一句:“你认为我好欺负,是不是?”
贺方拧着眉,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你觉得我是个被包养的,没靠山,受欺负了也没办法,是不是?”其实猜测他的心思,很简单。毕竟陆悠以前也遇到过这种人,只是那时他见义勇为,现在却成了被霸凌的对象。
“我的一件衣服,都够你一个月的生活费了。够你请女孩子吃好几顿火锅,去好几次酒店。你嫉妒我,不是吗?”
陆悠冷笑一声:“想在我这里彰显你的男子气概吗?欺软怕硬的懦夫!”
他口头上给予了反击,却也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两个小时后,陆悠坐在校医院的板凳上,皱着脸由校医给他涂红药水。
“这两盒是治疗软组织挫伤的,一天三次。这一瓶用来涂。还给你拿了两袋棉签。”校医把药单递给他,不忘提醒道:“这谁打的,下手这么重。要是同学干的,记得给你辅导员打报告。”
陆悠点点头,揉着生疼的肚子,挪到一旁休息。他光是走到校医院都花了老大力气,现在连去窗口拿药的劲都没了。
就在这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陆悠拿出来一看,是谢牧川的电话。
他静静地看着那串数字,却全然没有接通的欲望。屏幕亮起又熄灭,提示框弹出,谢牧川的微信发了过来。
“宝贝,今天会过来吗?我买了你喜欢的南美对虾。”附带一张炸得金黄酥脆的美食图。
手机倒映着陆悠青青红红的脸,他看着自己,觉得有点可笑。
谢牧川的确会陪他,但这样的陪伴永远与性纠缠,并不纯粹。也许哪天男人腻了,自己就跟那些爬床的人落到一样的境地。
而且男人永远只对他说“喜欢”。这种喜欢有限度,并不是全心全意、无可替代。
他打出字来,又删掉,过了好一会,才回道:“今天晚上有实验,去不了。”
他发完也不等谢牧川回复,径直把手机揣进兜里,跌跌撞撞地往外面走去。
第二天,陆悠跟辅导员提出,想换寝室。
“贺方说,是你欠了他的钱不还?”辅导员狐疑道:“陆悠,你不会在网上借了网贷或进行了网赌吧?这些东西利滚利很可怕的,好多学院都有人受了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