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oga神色恹恹地点了点头,他又补充道:“如果你不知道怎么开口比较好,也可以写信给我。”
这个建议让维尔茨的眼睛轻微地亮了亮,他再次点了点头:“好,我会写信给你的。”
他还是不能没有丝毫顾虑地与穆夏拉抱怨他的母亲,这与他一贯受到的教育相悖。或许等自己的心情平复一些后,他可以拿起笔和纸给穆夏拉写一封尽量从中立客观的角度讲述这件事情的信吧。
自此之后,维尔茨再次把重心放在了校对《布兰诗歌》的手稿这项工作之上,他开始忘寝废食地埋头在书房之中。
或许是因为减少了和安娜皇太后见面的时间,他能明显感受到她对自己的态度也温和了不少。因此,他也没有再给穆夏拉写信“告状”。
在校对工作进入尾声之际,盛夏已经悄然来信,他和穆夏拉也开始考察巴伐利亚王国的各家出版社。
“可是我总觉得他们都不是很靠谱。”在匿名和几家出版社取得了书信联络之后,维尔茨给出了这样的结论。
“或许我们只能想办法隐瞒我们的身份了。”穆夏拉提议道。
“捏造一个名字吗?虚造一个人出来吗?那他们不会发现这个人并不存在吗?如果那些狡猾的出版商因此生疑了,我们又要怎么才能让他们打消疑惑呢?你知道的,我比较担心他们在怀疑投稿人的同时开始追查寄件地址之类的。”
“或许我们可以找个人来帮我们。”穆夏拉眸光一闪,“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假称这份手稿是一位路过的旅人无意间在布兰修道院发现的——不过事实其实也本应是如此。”
“嗯哼?然后呢?那和匿名出版有什么区别呢?阿列克谢应该也联系不上之前的那位流浪诗人了吧。”
穆夏拉继续说着:“而这份手稿,正是一位学者在这位旅人手中得到的,他将这份手稿交给了慕尼黑的一个诗歌与文学协会,经由这个协会的几个学者的整理和校对,最后得以出版。”
“噢,我似乎明白你的意思了——可是这样一来,不是又出现了新的问题吗?我们又要怎么才能找到一个绝对不会泄密的学者呢?你是已经有人选了吗?”
穆夏拉点了点头,他说道:“我确实已经想好了人选,实际上,你也见过这个人。”
维尔茨疑惑地皱着眉头思考着,搜刮着他认识的巴伐利亚人。
在脑海中浮现出一张面带笑意的棕发oga的脸庞时,他灵光一闪,惊呼道:“你是说——穆勒?”
“嗯,对的。他正是慕尼黑文协的成员,我们可以将这件事情交给他。”穆夏拉再次点点头,他补充介绍着。
虽然和穆勒的第一次见面有过一些误会,但是经过穆夏拉的解释,维尔茨已经完全淡忘了这个乌龙事件。
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维尔茨在慕尼黑也去剧院欣赏过好几部穆勒创作的剧目。
他不得不承认这位剧作家的才华横溢,而且他们之间也有过几次短暂但友好的交流。这位赫赫有名的剧作家待人接物十分亲善,总能活跃气氛,时不时开几个适景的小玩笑。他似乎有魔力,可以让身边的每个人都自在愉快。
虽然来往不多,但是他对穆勒的印象已经几乎接近了满分,他也愿意相信穆夏拉的眼光。
“好呀,那我们改天一起去拜访他吧?”
在五天后的下午,穆夏拉提前给这次出行预留出了时间。他们在这天的午后从巴伐利亚王宫出发,马车驶过街巷,窗外的风景逐渐空旷起来。
穆勒住在慕尼黑郊区的一个占地面积极大的庄园中,他们的马车在进入大门之后还行驶了一段距离,才抵达房屋之前。
他们下车的时候,穆勒夫妇已经在门口等待他们了。
或许是因为关系亲密友好,或许也是因为穆勒热情洋溢的笑脸,他们几乎没有在意那些繁琐的礼仪,热热闹闹地进了房子。
他们坐在客厅之中,桌上摆满了各色点心。因为刚吃完饭,穆夏拉只象征性地品尝了一个碱水结,随后将《布兰诗歌》的事情告诉了穆勒。
“没问题,我还以为你是有什么大事要我帮忙呢。以后再有事情,你直接写信给我也行,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一定不会推辞。”穆勒爽快地答应了,没有分毫的犹豫。
虽然知道穆勒是个热心肠的人,但是这么快就解决了这件他们忧虑了几个月的事情,还是有些令人不敢置信。
既然正事已已,离夜晚又还早,穆夏拉和维尔茨干脆答应了穆勒的邀请。趁着阳光正好,他们离开了室内,投身于难得的万里晴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