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镇国大将军的门客,车木子。”
“明白了,安排他们在明天见面。”林雀栖吩咐道,“南岳,你将他们安排在来福酒楼的雅间吧。还有,这件事也需宣传一番,将来宜江声名大噪之后,各地的文人骚客定会慕名而来,这笔钱能赚。”
“小姐,您又弄错了,南岳还在杭州呢,赶不回来侍候您。”晴雪捂着嘴笑。
林雀栖也笑,而后叹。
十年的光阴,原来影响之深远超她的想象。她本以为她会见到南岳好感度的飙升,却没想到,她反而时常忘记他不在自己身边。
仔细想想就发觉,南岳在她的生活中渗透得太深,平日里并不觉得怎样,一旦分离,却感到处处都是他的缺席。
算了,林雀栖想,哪怕她是养一条狗,十年过去了也有感情了,更何况是一个事事贴心的人呢?
马车再停,到了府邸,李管事托辞离去。晴雪带着一抹俏皮的笑意,扶着林雀栖从马车上下来,熙熙攘攘闹着休息。
次日,林雀栖和那位名扬四海的镇国大将军的门客车木子相见。
包间内,车木子居然先与她行礼,“林姑娘,我们将军虽是个粗犷之人,自少年时代便投身战场,如今得以暂回京城休养生息。听闻林姑娘的手艺高超绝伦,将军也想求得一物,以此在朝堂之上增添几分光彩。”
他挤眉弄眼道,“毕竟,如今紫砂壶这等珍品,即便是京城中的那些高官显贵之夫人们也未能够拥有,还是我恰好到此才能有福呢。”
“车先生过奖了,小女子不过是商人之后,能为将军制壶,实乃我的荣幸。”林雀栖以随即又说道:“但是既然是送礼,那就烦请车先生为我细述一些关于公孙崇年将军的喜好,让我琢磨选材做形。”
车木子的讲述异常详细,以至于林雀栖都不禁惊讶,如此多的细节,真的可以毫无顾忌地告诉她吗?
当得知将军才刚过三十余岁,且家中有一位与她年纪相仿的犬子时,林雀栖眼神怪异,这门客难不成是看上了她的美色而不是手艺?
车木子眼见她神色不对,话题一转,突然道,“其实我们将军此次急匆匆回京,是因为宫中权势滔天的柳家贵妃被贬入冷宫。圣上担忧柳家起事,才把人召回。”
林雀栖嘴角僵硬,车木子却还是强行抱怨,“我心想,这些后宫之事何须劳动将军大驾,若是边疆蛮夷突袭,谁能担起大梁?”
林雀栖沉默不语,心中却不免猜测:难道公孙将军此行是为了清君侧?
难道大元王朝的和平要消失了吗?但是,这不是她能议论的话题,她开口道:“车先生,这些宫廷秘辛似乎与制壶无关。”
“哎?怎会无关呢?”
车木子纳闷,当初公孙将军吩咐他时,不是明明说林姑娘是未来的儿媳吗?难道林姑娘自己还不知情?是双方家长早有婚约,这次是要他先行照看?
健谈的车木子才发现,自己似乎说得有点多,便自罚两杯,先行离去。
林雀栖背后汗了好几次,只感觉命不久矣。一看车木子的好感度,七十。
她扶额,想着不见面为好。
定制的壶需要慢慢做,她用了最好的五色泥,一锤一锤地炼着生泥,慢慢定调。
车木子是个闲不下来的人,总以欣赏紫砂壶为由,频繁地拜访林雀栖。
他看着她一点点准备,不知什么时候便开始诉说自己对于宜江镇的想法。他认为,能在这里生活无疑是一种幸运。
“若林姑娘拥有更广阔的领地,定能……”
“车先生请慎言!”
林雀栖高声道,明明已经对他口无遮拦习惯了,偶尔还是被吓得心中一跳。
他怎么敢说这些,或许只有武将的身旁,才能孕育出像车先生这样的门客?
就在这时,晴雪突然兴奋地喊道:“小姐,南岳回来了!”
林雀栖还未来得及起身,车木子已兴高采烈地上前迎接,热情地拍打着南岳的肩膀,“南岳,你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