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这些细活顾长安最拿手,盛北冥都没有太多痛觉,就给他全部换好了。
抬起头来正要邀功的时候,就看到盛北冥一直在盯着自己在看。
他笑了笑,随即问道:“我听隐八说,那欢康姓陆,是个···正常的男人?”
“不是,真正的欢康已经死了,那人假冒了欢康来接近你,不过,他死之前我让他变成了真正的欢康。”盛北冥收回自己的手来,低垂着头,语气带着寒意,道:“谁让他敢对你口出狂言,我没亲手杀了他就已经是他的幸运了。”
“昨日,死了很多人?”这件事,顾长安其实开心不起来,静妃,皇后,还有其他人,多少都是因为他,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失落。
盛北冥抬起头来看向顾长安,安慰道:“那是他们自找的,和你没有关系,没有你,他们也会死。”
除了静妃,是因为盛北冥,其他人,但凡和陆家有牵连,早晚都是死。
一时之间,后宫设了两座灵堂,太后下旨,除了皇后大丧需要按规制大办,命妇们入宫多半都是在翠微殿,静贵妃的宁安殿便冷清了许多。
顾长安在第三日,身体完全恢复了之后,去了宁安殿,要不是殿前挂了白布和白灯笼,都没有人知道这里还设有贵妃灵堂。
这些还是长喜当日在的时候,才给安排上的,后来便无人问津了。
静贵妃生前和各殿没有走动,关系不够亲近,时常都是一个人,加上娘家没有权势,也不会有人想来巴结她。
死后几个贵妃以下的妃嫔按规矩不得不来祭拜,头一日来过之后便没再来过,多数时候都在翠微殿。
因为有太后坐镇,大家要做样子都会选择去翠微殿。
跟着顾长安一道的小太监叫平宽,之前在浣洗房做事,在盛北冥的要求下,长喜安排过来的,这次有了欢康的前车之鉴,选来的人连家中亲戚的上三代,下三代都查了透彻,才选了平宽过来伺候顾长安。
这次盛北冥态度坚硬,顾长安推脱不掉,只能慢慢习惯身边有个人跟着。
平宽上前将虚掩的门推开,让顾长安进去。
宁安殿顾长安不是没有来过,只是他印象中,静妃一直不喜出现在人前,他以盛北冥的名义来送东西的时候,就刚开始静妃还会欢欢喜喜的出来迎,后来大概是知道这些都不过是形式,就很少能看到她亲自出来接了。
静妃是个聪明的女子,只可惜付错了情。
人这一生,无论男女,最怕的就是付错情,付出去容易,想收回来却很难,到头来可能还要付出一条性命。
“顾总管。”静贵妃殿内的宫女、太监一身孝服朝他行了一礼,而后又继续一张一张的烧着纸,样子平静,看起来已经麻木了,手上的动作也只是机械性的动作。
也难怪,主子离世,她们这些伺候的宫女太监等事一过,就会被遣散到其他殿或是其他地方做事。
通常被安排到一些更加低贱、辛苦一点的地方做事的可能更大,毕竟,没有哪位主子会想要收死了主子的奴才、奴婢,她们麻木的样子不过是对前路的已知,替自己可怜罢了。
顾长安也没有多言,自取了三根香点了朝静贵妃的灵位拜了三拜插上,从平宽手里接过篮子来,跪在蒲团上,一样一样的放进了火盆中。
他和静贵妃并不太熟,这次来,不过是因为静贵妃是真正为了盛北冥而死的,所以他来送静贵妃最后一程。
“静贵妃的父亲,有递过什么话吗?”顾长安跪直了身子,看着燃得正熊的火焰。
按大盛律法,妃嫔薨世,娘家人是应该要报请入宫吊唁的。
“没有,奴婢让人给贵妃娘娘的家人递了信,没有收到回复。”一旁的宫女回复道。
顾长安想了想,没记错的话,静贵妃的父亲在工部,都几日了,宫女还送了信出去,不可能还不知晓。
不过这种事情,也轮不到他来过问,只心里觉得静贵妃的娘家人实在有些过分了。
顾长安带着平宽走在甬道上,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都批了麻,各自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这麻大概率,也是为皇后披的。
皇后哪里有太后,娘家人第二日早早的便报请入了宫来守灵,连夜将陆子康的尸体偷送出了宫去,盛北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有看到,反正人已经死了,留在宫里也无用。
顾长安不打算去翠微殿,径直朝着御书房方向走。
途径后花园的时候,遇到了丽妃和她的贴身宫女夏禾,两人都是一身素服,正坐在亭子里面,他本想绕开的,奈何丽妃正往这边看来,恰巧两人对视上,他不得不上前去行礼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