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敢答应吗?”田勇瞪大眼睛,“褚医生什么条件,我小妹什么条件?我倒是希望褚医生能看上我小妹,但我不能恩将仇报。”
田勇小妹张川是认识的,一个被家里娇惯的小姑娘,长得挺乖巧的,脾气却不大好,有些任性,经常烦得田勇头疼。
张川想象了一下褚归与田勇小妹在一起的画面,似乎真的算恩将仇报了。
“我跟我妈直说了,小妹配不上褚医生,我妈生气把我骂了一顿。”田勇无奈,“我猜我妈肯定没死心,我眼皮跳了一上午,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我要破财了。”
田勇按着左眼皮回到褚归边上继续帮忙,褚归注意到他时不时抬手按按眼皮,趁病人更换的间隙问了一句。
“没啥。”田勇用力闭眼,同张川肆无忌惮开玩笑的他面对褚归莫名拘谨,“眼皮跳,不用管它。”
“我看看。”褚归拿帕子擦了擦手指,摸向到田勇的左眼皮,“以前跳的次数多吗?”
脆弱的
眼部突然遭受外人的触碰,田勇条件反射地躲了躲:“不多吧,偶尔跳两下。”
褚归嗯了声,指腹掠过眼皮,在眉毛周围的穴位处轻重适度地揉了数秒:“自己接着轮流按一分钟。”
田勇照做,心里默数了六十秒,接着松手:“哎,真的不跳了!”
褚归查看着病人的舌苔,无视了田勇的惊讶,眼皮痉挛而已,按摩放松缓解即可。
眼皮不跳了,他不用破财了,田勇捂了捂荷包,决定明早奖励自己去饭馆吃碗面,饭馆的杂酱面他百吃不厌。
临近中午,田勇站到卫生所门口探头探脑,生怕他妈一意孤行让小妹来送饭。炙热的阳光晒得他头顶发烫,卫生所前的街道左右行人寥寥,田勇放下心,看样子他小妹不会来了。
田勇的行为落在曾所长眼里很是怪异,他停下喊了一声:“田勇,你不吃饭在门口张望啥呢?”
“来了。”田勇麻溜地转身,“所长,食堂今天中午有什么好菜吗?”
“好菜有是有,但你再磨蹭一会儿能不能吃到我就不知道了。”曾所长故意吓唬田勇,见他火急火燎地往食堂跑,自己提步慢悠悠跟在后面。食堂的菜量是按人头来的,哪少得了田勇的份。
有一说一,卫生所食堂师傅的手艺并不差,尤其是在曾所长为招待褚归提高了伙食费的预算以后。油水充足,师傅的手艺发挥了个十成十,炒出来的菜香飞了。
可惜的是师傅是纯正的双城厨子,做菜习惯了用辣椒,听曾所长说要让褚归吃好喝好他犯了半天的愁,勉强琢磨了两个不辣的菜。昨天中午做的鱼香肉丝,褚医生忙着看病,草草吃了,不知到底合不合他的胃口。
今日师傅使尽浑身解数,早早泡了豆子磨豆浆点豆花,在卫生所当厨子前,他做了几十年的豆腐。平时有人夸他做饭好吃时,他总是把头一仰,拔高了调子,自得地回一句“那是你没吃过我做的豆腐”。
双城的豆腐是用卤水点的,卤水的用量与点卤水的手法细节决定了豆腐成品的好坏,要达到嫩而不散、凝而不实的完美状态,没个成百上千次的经验是做不成的。
白嫩嫩的豆花装在泥褐色的土瓷碗中,表面光滑如玉,除此以外别无他物。
直接吃吗?褚归拿着勺子犹豫着,师傅望着褚归抬手比个了吃的动作,迫不及待地想得到褚归的反馈。
勺子毫不费力地戳破了豆花,在勺子里颤巍巍地摇晃,豆腐特有的清香飘至鼻尖,褚归送入嘴里,牙齿尚未用力,抿烂的豆腐花已顺着舌头流入喉咙。
甜的,浇了糖水?褚归喝过甜的豆浆,第一次吃甜的豆花,舌尖回味了片刻,褚归给出评价:“挺好吃的。”
绷着脸的师傅立马笑开了花,端着盛糖水的缸子问褚归够甜吗,不够的话他加勺糖水。
“够了。”向来吃咸卤的褚归感觉淡淡的甜味恰好合适,加了反而嫌腻。
甜豆花是开胃小吃,正经下饭菜是师傅做的减辣版肉末豆腐,田勇一个劲推荐褚归试试把肉末豆腐拌到饭里,不好吃他把名字倒过来写。
褚归看了看田勇碗里的狼藉,果断摇头。田勇推荐失败,大大吃了一口拌饭,暗自可惜褚归无法体会其中的美味。
肉末豆腐不拌饭,生活还有什么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