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你怎么出来还牵着狗,馒头不是被驯化过的驭兽,带出来也没有用处。”徐风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又不是来寻人寻物,带着狗算什么。
“师父让带着它。”陈一也不好讲明墨啸的事情,他也没有说谎,确实是林琛嘱咐的。
“既然是掌门让带的,自然有他的用意。”徐岚在徐风头上拍一巴掌,她比徐风只大半月,自觉担起姐姐的身份。
“掌门掌门,每句话都离不开掌门!”徐风对徐岚痴迷林琛这件事情极度不满。
陈一对两个人的吵闹早就见怪不怪,无心去管他们,左脚刚踏入桃谭村大门,就听到一声呵斥。
“谁让你们进来的!村子封了,不接外人,你们走吧!”两个壮汉举着长矛将陈一挡回去。
徐风、徐岚见状赶忙站到陈一身边,桃潭村从来都是热情好客,从不敌外。委托中也没讲明封村的事情,要么是村长担心再出岔子封村处理,要么就是村子又出事了。
“我们是玄冥派的弟子,接到桃潭村委托才来的。”陈一从腰上解下玄冥派弟子身份的腰牌给村口两个人看。
“什么玄冥派,说了不许进!就是不许进!”
“你们怎么不讲理,你们去玄冥派请人,现在来了又不让进。”
“陈一,村子里有血的味道。”墨啸的声音在陈一脑中响起。
陈一诧异地低头看“馒头”,“馒头”正仰着脑袋耸着鼻子四处嗅闻气味儿。
“恐怕不止。”桃潭村目光能及之处,都有形似煞气的团雾盘踞。
“嘀咕什么呢!”村口的两人已经不耐烦。
徐岚低声提议:“陈一,他们似乎很紧张,听见玄冥派来没有得救的表情。村长也没有按照说好的在村口接应咱们。我们不知情况,硬闯只会让他们更激动,先离开吧。”
“嗯。”
“呃——啊——!”女人凄厉的惨叫声从村子里传出来。
陈一等人停下脚步回头,门口的壮汉似乎对这样的惨叫声已经麻木,毫无反应。
陈一折回去怒声质问:“你们没听到里面有人惨叫吗?!我们之中有大夫,就算是瘟疫、时疾也可以医好!”
又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传出来,声音里满是恐惧与绝望,不是女人,是个孩子。这次伴随而来的还有无比清晰的撕裂啃食声。
是一直以来不断响彻在陈一噩梦中的声音,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桃潭村里正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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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桃潭疑云
无尽的恐惧将陈一拖入深渊,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脑中全是血肉在齿间咀嚼的回响,紧接着是被吸吮,被吞咽。
徐岚见陈一面色凄白,整个人仿佛都陷入了痴傻的状态,当机立断一手拉住他另一手拉住徐风,拽着两人远离村子。墨啸跟在三人身后,反而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没有丝毫紧张感。
“陈一,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三人一犬到了僻静处,徐岚才开口询问。
然而陈一并没有回应她。
“陈一?!”徐岚只好叫得更大声,一双柳眉攒起,伸手在他眼前晃晃。
陈一脑中还是十岁那年的情形,他跟随教习师父以及同龄的三个弟子在国境内四处游历增长见闻,归来时借宿在农户家。后半夜,他先是被此起彼伏的犬吠声扰醒,随即就是无数男女的惨叫声。他睁开眼睛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刚坐起身口鼻就被一只宽厚手掌捂住。等他看清眼前,一张溃烂流脓的脸正贴着他嗅闻,脱落一半的下巴就悬在他眼前,粘腻脓液滴在他身上。陈一惊恐至极,眼眶里不受控制地涌出泪水,窒息感席卷全身。教习师父死死捂着他,防止他因为过度惊恐而哭叫出声。那只毒尸神智还未开化,嗅不到陈一身上旺盛的气息,便以为是死物,动作僵硬地拖着扭曲折断成好几截的腿,一颤一颠地离开了屋子。
教习师父嘱咐他万万不可哭闹,一定会保护他平安离开。坚定有力的声音给了他些许勇气,含着泪水努力点下头。确信陈一回过神冷静下来后教习师父才松开手。屋子外面哭喊声连片,陈一他们的屋子里却安静得可以听到二人的呼吸。教习师父也不多做犹豫,将他抱起搂在怀中护好,尽可能避开追击送他出村,若是避无可避就燃起聚火符,用火焰吓退毒尸。一路上到处都是毒物、毒尸在撕咬活物、活人,那些被咬的又立刻变成了新的毒物和毒尸,整个村庄已经成了人间炼狱。他被平安送到村口,教习师父让他快回玄冥派去报信,这是陈一作为玄冥派弟子接到的首个任务。他想拉着教习师父一同逃跑,却被严厉呵斥,说玄冥派弟子不可以没有骨气,他要回去救人,去履行玄冥派弟子的天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