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希尧此时想,苏晴那篇关于婚姻观的论文,还真是值得做——这世界上人对婚姻的观念大相径庭,有人憧憬,有人不屑,有人视之为一场交易。
“许亦北同意吗?”程希尧指出了核心问题。
“他恨不得早日脱离苦海。”说到这个,程希雨恨得牙痒痒,望向在卧室占着大床气定神闲的男人,突然间觉得也不能这么轻易地离了婚。程希雨果断地摁断了通话。
程希尧的睡眠不太好,他用运动改善。比起健身房,他更倾向于户外跑步。小区有专门的跑道,夜晚一路亮灯。
回来后大汗淋漓,程希尧冲了个澡,看一眼手机,有新消息。
点开一看,是周小谜发的:【程教授,能麻烦您充个电费吗?停电了……】
程希尧边擦头发,边上网给家属楼那边充了电费。
很快,几条消息连着过来:【谢谢您!】【给您添麻烦了!】【您有一笔来自小谜的转账】
程希尧点了周小谜的转账,顺手给家属楼交了水费。
几分钟后,周小谜在黑暗中等来台灯的亮光。这屋程教授确实不常住,停电了连个备用的手电筒都找不到。发完消息后,周小谜干脆在沙发上瘫着等。
大约是心理因素作祟,周小谜觉得在这里复习特别有氛围——仿佛程希尧在旁边盯着自己,她不敢不认真。她将书桌上程希尧正在看的几本书收到柜子里,随手翻看时,发现他有做批注的习惯。字极遒劲有力,也不用便签,哪儿有空往哪里写。
周小谜看着自己花里胡哨的复习笔记,顿觉羞赧。
除了必要的生活必需品补给购物外出,周小谜几乎泡在了这个小房间里。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沉迷学习无法自拔,到达了一个新境地。
生活似乎步入了正轨,但——
老房子容易出幺蛾子。
胡思
七月三十日,周小谜生日的前一天。
她咬着笔盖儿想,明天得给自己放假一天。中午休息了半个小时,她去卫生间洗把脸清醒一下,发现台盆边有一圈积水。
周小谜仔细一看,是洗脸台下的水管漏了。前几天还只是缓缓地滴水,她没怎么在意,想不到愈发严重。照这个淌水的速度下去,很快得流到外面去,泡坏地板。
周小谜想着,得先把总阀关了。无奈屋里找了一圈,没找着水阀。隔三岔五地麻烦程希尧,周小谜觉得挺不好意思的,但除了问他,她暂时想不出更有效率的解决办法了。她给程希尧发了条微信。
程希尧刚好在学校,说他过来看一眼,十分钟后到。
啊?十分钟。
周小谜慌慌张张地开始拖地收拾东西,屋里不乱,但是程教授要来,总归得更干净整洁些。
十分钟不到,敲门声响起。周小谜趴在猫眼上确认后,给程希尧开了门。他今天穿得很休闲,白t休闲裤,是周小谜从未见过的模样。年轻了很多,一改平日沉稳成熟的作风,跟校园里的研究生没什么差别。
程希尧也打量了周小谜一眼。哪有人大夏天穿成这样的。
周小谜在他的眼神中读出点不对劲——她没来得及换衣服。长袖长裤的家居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这老房子唯一给力的就是空调,制冷效果奇佳,在屋里穿短袖,她觉得有点冷。
程希尧去卫生间,蹲下看了一眼,他说应该就是水管漏了,买点pvc胶布缠一下就行。他在门口水井房里找到总阀,先给拧上了。
“咱们一起去买胶布?”周小谜问,她总不能心安理得地让程教授当修理工吧?
“你在这儿待着。”程希尧推了下眼镜,说道。多带一个人去也没用。
趁着程希尧出门那会儿,周小谜赶紧换了条连衣裙,扎了个头发。
程希尧回来后,他蹲在地上给水管缠胶带,周小谜在旁边用手机打手电筒,看得更清楚些。她身上有淡淡的桃子香味,跟墙角那瓶粉色的沐浴露估计脱不了关系,包装上印着一个娇艳欲滴的水蜜桃。
五分钟后,程希尧说,“好了,去把总阀拧开。”
周小谜依言去门外水井坊。她的手腕纤细,使不上劲,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拧开了阀门。
拧完回去,弯腰一看,这一截水管果然不漏了。周小谜露出小酒窝,眉眼弯弯,要感谢程希尧的套话还没说出口,水压突然增大,已经老化的水管裂开一道大口子,水流喷涌而出!
“我的天!”
周小谜惊呼一声,仍阻挡不了被喷了个落汤鸡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