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站在一棵大树下,大树枝叶茂盛,投下一片绿荫,遮住两人。
然而阳光霸道又强烈,穿透绿叶间的缝隙,在卫熙脸上留下几道刺眼的光。
谢青玄看了眼垂头苦思的小姑娘,顿了下,身子偏了些,将那刺目的阳光挡在身后。
好半天,低头的小姑娘才抬起头,看着他,认真道:“我觉得是因为想起了她的家人,毕竟,就算现在贺家已经平反,但贺夫子的家人却再也回不来了。”
谢青玄“嗯”了声,微微颔首。
“明明贺家是无罪的,可就因为旁人的几句话,皇上就给定了罪,这未免太不公平了。”卫熙皱着鼻子,小声抱怨。
谢青玄闻言,垂下视线,看向卫熙,轻声道:“这便是人人都想要权力的原因。”
“唔。”卫熙抬头,似懂非懂地对上谢青玄的双眼。
“只有手握权力才能掌握自己的生死,才能护得住自己的东西,将想要的东西抓到手心。”谢青玄眉眼浅笑,语气缓缓。
卫熙懵懂地点头,心中闪过一种莫名的思绪,却怎么也抓不住。
一点就透小县主
卫熙再次去宫里上学的时候,发现有好几个人没来,就连徐太傅也比往常更为严肃。
她向徐太傅问安后,往自己的座位去。
她旁边就是宁无双,看到宁无双时,她还惊讶了下。
她原以为宁无双不会来上课了,没想到她还是来了。
只是看着很是阴郁沉默的模样,不复以往那般骄横之态。
卫熙的视线不经意间扫过墙角,发现那里空着。
孙眷兰没来。
又看了看低着头,眉眼看不清晰的宁无双,心里好像有点明白谢青玄昨日说的话了。
威远侯府虽遭问罪,威远侯身上的官职都一下撸了个干净,但是其爵位还在,若非其谋反,便是皇上也不能轻易削掉,是以宁无双才能继续坐在这儿。
且宫中的宁贵妃虽因此事受了牵连,降为嫔,但她深受皇上宠爱多年,未必没有手段复宠,到时威远侯府也可随着起复。
但孙眷兰则是没有机会坐在这儿了。
她家本是寒门出身,尽管为官身已有三代,但底蕴依旧不足,且无有力的后继之人,如今孙大人被牵扯进这事里,尽管涉及的不大,但正值皇上对贺家心生愧疚之时,她家中又无人可靠,是以恐怕再难翻身。
课堂之上,没有人说话,平时偶尔的低低窃语都消失不见,只见书页翻动的声音,沉闷异常。
许是徐太傅也没有心情讲课,今日放学便提前了。
众人纷纷走出教室,卫熙也刚要出去,却被徐太傅叫住。
“昭安县主留一会儿,老夫有话与你说。”徐太傅视线投向一只脚刚要迈出门的卫熙说道。
周围小姐的视线一下扫了过来,卫熙默默地收回脚,转过头,小心翼翼地问道:“您找我有什么事儿吗?我这次的作业完成很好的!”
卫熙在心里想着是不是她昨天因为玩得太晚而随意糊弄的作业,被徐太傅发现了?不会是要留她下来骂她吧?
旁边的小姐听到卫熙的话,顿时没了兴趣,三两成群的走了。
待所有人都走尽后,徐太傅走到卫熙面前,从袖里掏出一个红色烫金的请柬。
卫熙瞧见,立马安心了大半。
是了,三日后便是徐太傅的嫡长孙的生辰,可是为什么给她呢,不是应该给父王或者直接送去静安郡王府吗?
不管了,既然徐太傅给她了,她就接着吧。
“我知道了,我一定会转交给父王贺母亲的。”卫熙笑着伸手去接徐太傅手中的请帖。
不料却扑了个空。
她愣了下,看向徐太傅,疑惑道:“怎么了?这个请帖不是给我们家的吗?”
徐太傅只手握拳清咳两声,眼神看向别处,道:“静安郡王府的请帖已经送去了,这个……是给清莲夫人的。”
卫熙脸上空白了一瞬,清莲夫人?那是谁?随即,她又恍然大悟,哦,是贺夫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