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话到嘴边,赵清韵改口报了另一个酒店名。这个酒店很知名,而且距离她的别墅并不远。
在酒店休息一夜,第二天一早,赵清韵联系上保洁公司,让他们去收拾别墅。
别墅收拾得差不多时,赵清韵拖着行李箱走进院子里。
踩过硌脚的石子路,赵清韵推门走进大厅,瞧见那大咧咧坐在客厅沙发上的人时,赵清韵险些跳脚:“你——”
宁四身体往后仰,两只手张开搭在沙发靠背上,翘着二郎腿一副这是自己家的样子:“看到我很意外吗?”
赵清韵身子下意识抖了抖:“你怎么会在这里?”
其实她想问的是,宁四怎么知道这一栋别墅的,难道又是有人告密吗。
宁四的目光直直落在赵清韵脸上。
他太熟悉赵清韵了,以前是带了滤镜来看赵清韵,现在脱掉这层滤镜,他再打量赵清韵时,可以清晰读出她那肮脏的内心到底在想些什么。
宁四冷哂:“赵清韵,你以为自己动用上百万美金买下这栋别墅,我们对此真的一无所知?不过是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你罢了。”
他缓缓从沙发上站起来,戏谑的神情在向赵清韵传达一件事:你是逃不掉的。
“怕我纠缠你吗,你可以换个地方住,哦,换地方住之前记得把别墅钥匙留下来。”
赵清韵攥着拳头,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她很清楚,在这种情况下,她表现得越害怕越容易处于下风。
她冷下脸来:“如果你再不离开,我就直接报警来抓你了。”目光定格在宁四那什么牌子都不是的外套上,赵清韵突然觉得自己没什么好怕的,“四哥!宁四!何必再摆出这副高高在上的贵公子姿态,你现在是什么情况,真以为我没看出来?”
宁四拊掌道:“我是什么情况?是啊,我是落魄了,不过给你找麻烦这件事我还是很擅长的。让我猜猜你来美国的打算吧,你打算在这里定居,然后借着你上流社会的那些朋友的人脉作为踏板,寻到一个合适的人去当他的情妇,对吗?”
瞧见赵清韵脸色微变,宁四冷笑。
真是可笑,以前他觉得赵清韵天真纯粹,现在才发现,他用这种拜金女思想去思考赵清韵的想法,居然能完全猜中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认识的人基本都是宁家以前的人脉,宁家现在是什么下场,那些人可是一清二楚。你以为他们会顾念什么旧情?当然,你这个姿色非要去当别人的情妇也不是不可以……”宁四眼神晦涩,看向赵清韵的目光变得露骨起来。
赵清韵太熟悉这种目光了,她脸色猛变,指着门口怒道:“你给我滚。”
宁四目光戏谑,那神情仿佛在说:没关系,我不着急,反正你蹦哒不掉。
等宁四离开后,赵清韵浑身瘫软。
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后背不知何时已经被冷汗濡湿。顾不上换衣服和休息,赵清韵来回张望,想要看看别墅里有没有装过什么摄像头监控她。
可是以宁四的手段,如果真的装摄像头监控她,又怎么可能大大咧咧摆在明面上,张望半天,赵清韵什么都没找到,心里却疑神疑鬼,完全不得安宁。
原本以为美国是她全新生活的开始,她可以在这栋别墅里安心住着,但现在这种情况,她要如何安心?
宁四还没出手,她就已经连在别墅里自由活动换衣服沐浴都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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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宁大踩着满地斜阳,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一栋普通别墅。
手刚按在门把手上,隔音不是很好的别墅里传出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隐隐还有个中老年人歇斯底里的吼声。
他连着工作了三天,今天难得准时下班,原本想回到家后好好休息,结果还没进家门,就能想象到里面是什么情况了。
宁大紧蹙眉心,开门后走进客厅,目光先是从二楼最角落的房间一掠而过——动静都是从那间房间里传出来的,然后才看向坐在沙发角落发呆的宁三、吊儿郎当躺在沙发上抽烟的宁四。
他脾气不好道:“你们没有人上去看看爸?”
宁四瞥他一眼,无所谓道:“爸每天都要闹一顿,习惯就好了。”
宁大被他这番话里的冷淡惊到:“爸现在有轻微瘫痪,再这么暴躁下去,他的病只会越来越严重!你们是不是还没人给他收拾身体?”
宁四反问道:“你觉得我们会做之前那个保姆明明伺候得好好的,你为什么要把她辞退。”
宁大被他话中的理直气壮气笑了。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