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玉满堂流光,屋内温暖适宜,很难让人意识得到这儿可是妖王寝殿,是寸草不生的大荒之地。“那你岂不又是擅离职守?”“我可是月帝,谁敢管我。”素曜扬起下巴顶在艾叶头顶,“白玉京虽看似清冷孤弱,可终归是在运行明月,无人敢来冒犯。白玉京的规矩是我定,月是我来运行,谁都管不着。”“别让我等太久。”艾叶沉闷道出这句话时,隐忍得都是不甘与胆怯。他等了太久了。等到沧海桑田,等到物是人非,等到早已耗尽虚假的坚强。于是说出这句话后,再呜咽将怀中人抱紧。“我不敢松手,素曜,顾望舒,小妖怪……我不敢,我怕我一松手,便是梦醒魂断,便是镜花水月,都会散去,我还是孤身一个,我还会从白藏酒肆的凉榻上醒来,我还……”“我在。”素曜转身将他搂紧怀里,摩擦着被褥沙沙作响。桂香浓郁直奔鼻腔,泪水温热湿了他满胸。“我答应你,再不让你久等了。”从此良辰美景,再不会丢了一人。或许有时月会不合时宜地,晴空中得见,暗夜中不见。笑笑就好,他只是需去哄一只性子倔,又粘人的小妖罢了。——“顾望舒,我那个蟒皮圈呢,你丢了?真丢了?”“没有……留着呢。你想要我下次给你带来。”“呦。太阴星君留那个做什么,你当时不是嫉恨得很?”“你的东西,没舍得……”“你瞧瞧,嘴硬的东西。我就说你打那时起便喜欢我了,不用寻回记忆也足够喜欢我,你就栽在我手里头了!怎就打死不承认呢。”“……那么旧的了,要么我给你打条新的。嗯……啊,龙皮怎么样,我刚好养了一条白的……”“喂!我不要啊,我不要!算了算了!你还是把旧的还给我!我,我念旧!”———言爱非一方卑微恳求,非一方妥协,亦非独自承受痛苦厄难。同甘共苦,爱亦需要公平,需要付出,需要决心。于是这份决心,可穿山越水,可直达九天,可奔明月,可屈天命。于是爱,可破万难,可度万险。不惧流言蜚语,世俗偏见,身份隔阂。爱就是爱,是这世上最坚韧的情话,也是最毒的咒。是生生世世不息的羁绊。是一往直前无尽的勇气。是漆黑暗夜中为你掌一方光明的烛。秋不长,美景短。须烛方寸,却是值得为此刹那铭刻一生的,付之一切的欢喜。谁为须张烛,凉空有望舒。(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