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扇连忙跟了上去笑道“人家心上人受了伤,自然是心疼的很。小妹妹你可别生气。”,唐情停下了脚步,冷声道“你跟着我作甚?”,执扇笑嘻嘻的道“这里的人个个都围着楚歌转,也不缺我一个。你看我满身血污,脏都脏死了,想借小妹妹的地方洗个澡,换身衣裳,我想妹妹总不会拒绝我吧?”,唐情像看怪物一般的看着她,道“我拒绝。”,说罢转身就走,可是她没走几步,发现执扇还是亦步亦趋的跟着她,眼中充满了哀求之色。
周围的人已经在好奇的打量她俩了,他们久居附近,从来没见过唐三小姐身后居然会跟着一个女人,她的神情似乎像是被唐三小姐始乱终弃一般。他们掠过这个念头,又被这个念头给吓了一大跳。唐家三小姐从来没有喜欢过一个人,也从来没有人敢喜欢唐家三小姐。唐情的脸简直就能把一个人热脱脱的心给活活的冻僵了。更何况,跟在唐三小姐身后的,居然是个女人。
他们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稀奇的东西,忍不住想将这个女人的面貌看个清楚。唐情脾气再大,也不能将周围邻居统统杀个精光,她毕竟不是杀人狂魔孤独患者。至于江湖传言说她可以眼睁睁看着至亲之人在她面前毒发身死,也是以讹传讹。那天其实是她那个调皮的外甥子趁她不在,潜入她屋中,想盗取她刚捕获的一只七彩毒蜘蛛。没想到蜘蛛没偷着,反被咬了一口,待她发现,蜘蛛固然是已经逃走了,人也早已毒入百脉,痛苦不堪了。更何况这七彩毒蜘蛛也是难得遇见,当时她还未研制出对症之解药,故而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痛苦哀嚎而死,却是束手无策。殊不知这事怎么就传了开去,到了江湖人口中,她竟然变成了见死不救的冷血魔头。
作者有话要说:
☆、情丝纠结
当然,唐情也不愿意解释什么,她只要问心无愧就够了。她从来都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但是今天,周围的人用这样的眼光看着她和她身后这个女人的时候,她却觉得全身都不自在起来。她只好默不作声的走的飞快,那个女人却一直跟着她,她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她要发怒她又笑嘻嘻地陪着笑脸,简直就像是一块牛皮糖一般。
眼见甩不掉那人,唐情只好叹了口气,把她带到了一口冒着氤氲热气的池子前,道“你就在这里洗洗吧。”。话音未落,执扇早已欢呼一声,七手八脚地开始脱衣服,刚脱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笑道“这水池子里不会有什么怪物吧?”,唐情几乎要被她气死,怒声道“你要洗便洗,不洗就别再缠着我!”,说罢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执扇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睛都笑的眯了起来,就像一只狡猾的狐狸。她缓缓的脱去了衣裳,身姿曼妙,就像是脱去了最华贵的霓裳。一双长长的玉腿笔直并拢,十根白玉般的脚趾头晶莹剔透,竟显得十分可爱。她缓缓的将身子浸入水中,这温泉池水将她的身子轻轻地包围了起来,她舒服地闭起了眼睛,嘴角却禁不住又泛起了微笑。
楚歌醒过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两个少女着急的脸。一张是胡梦茵的,一张是赵宁的。楚歌的目光从胡梦茵脸上流转到赵宁脸上时,不禁怔了一怔,道“小四,你怎么也在这里?”,她口中问着赵宁,眼睛却又转到了胡梦茵的脸上,她的目光是那么温柔,就像是一根轻柔的羽毛一遍一遍的拂过少女的脸庞。赵宁在心底暗暗苦笑了一声,却轻轻说道“我……我在京城太无聊,就出来找你们玩啦!”,楚歌摇头道“你是金枝玉叶之身,又如何能不顾安危涉身江湖呢。”,赵宁见她语气中暗含关怀之意,心里不觉甜甜地十分受用,低头道“我也只是出来几天,过不了多久,就要回去的。”,她心里暗道“其实我宁可自己不是金枝玉叶,只要……只要能够在你身边。”,可是这番话,她是如何都不能说出口的。
楚小雨和楚小霜早已端来了面盆面巾之类的物品准备伺候楚歌盥洗,胡梦茵轻轻地接了过来,道“放着吧,我来。”,说罢她卷起了袖子,将那簇新的毛巾蘸湿了水,拧至半干,温柔地擦拭着楚歌的面孔和双手,仔细地就像是在擦拭着一件价值非凡地白玉雕像。
她擦着擦着,眼里突然落下泪来,楚歌惊道“阿茵,你这是怎么了?”,胡梦茵胡乱擦了下眼泪,强笑道“没什么,只是以后,别再这么傻了。”,楚歌握住了她的手,温柔地笑道“别哭,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嘛。”,胡梦茵垂泪道“要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受这个伤。”,楚歌失笑道“糊涂话。你跟我还说这样见外的话,那我这个伤可真白受啦。”,胡梦茵道“可是我就是心疼你。”,楚歌见她天真烂漫,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心事吐露,不禁大生怜爱之心,伸手抚上了她的秀发,柔声叹道“真是个傻丫头。”。
此时的赵宁早已走了出去,不再打扰她俩。她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院子里,看着满天的星空,若有所思。绮云走到她身边,为她披上一袭衣裳,轻声说道“公主,夜寒露重,还是回屋歇着吧。”,赵宁凄然笑了笑,道“我该怎么办?”,绮云低声叹了口气,问世间情为何物,这世界上最难回答的问题,恐怕就是这个了。
唐情回到自己的卧室,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奔波了这些时日,风餐露宿的,她着实也有些累了。她将来之不易地白犀牛角仔细地把玩了一遍,又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小心地收了起来,又吩咐下人将放满热水的大浴盆抬进了自己的房间,舒舒服服的躺了进去。她慢慢地梳洗着自己长可及腰的头发,忍不住回忆起刚过去的那些时日。她想起跟楚歌两个人在山间兜转盘桓的时日,想起那白犀牛用头拱树要吃了自己的凶狠模样,想起楚歌挥舞着红肚兜拼命的样子,一幕一幕从她眼前翻过。她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慢慢地将手停了下来,靠在浴盆边上,黑长的头发从两边披散下来,更是衬的她皮肤白的像羊脂玉般散发着柔腻地光彩。
她突然想起楚歌烧烤的小野猪肉,那美妙的滋味似乎还在她的舌尖留存着,她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想起楚歌那昏迷的样子,不禁又长长叹息了一声。她心里暗暗想着,等天一亮就送点疗伤的草药过去,治好楚歌似乎比治好胡梦茵更加来得重要。越是这样想着,她似乎觉得愈发饥饿了起来,甚至她似乎闻到了一阵熟悉的香气,就像是她家厨房师傅最拿手的烧鸡散发出来的香味。
可是这厨房离她的卧室可有不少的距离,就算烧鸡再香,这香味也不可能一直飘散到她的卧室里,她豁然睁开了眼睛,她不睁眼倒还好,这一睁开眼睛她几乎都要跳了起来!
原来她卧室之中突然多出了一个人来,这人不是别个,正是那个阴魂不散缠着自己的执扇姑娘。只见她身上已经穿上了一件月白的襦裙,这裙子应该不是她自己的,因为袖子和下摆明显短了一截,腰身却又宽大了一些,她却好像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施施然坐在正对着浴盆的太师椅上津津有味地啃着一只偌大的烧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