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再多说什么,柳甜和肖城很快各自回了屋休息。隔日一早,她还来不得提及假扮舞姬的想法,就听见宅院外,连续砰砰的拍门声,又急又重。门外小厮心急如焚,见人终于开了门,连忙道明来意。王营的儿子王明尚今早突然没了动静,任谁喊都不醒,府中的大夫束手无策。王营虽说平日里没少嫌弃自个儿子,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险些让他气急攻心,晕倒过去。御医是给王上太后治病的,需要提前禀告,等那会,自己儿子只怕是真的凉了。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连忙派人来请金如期。金如期听后,没有推拒,带着她和肖城一同前往。柳甜紧紧跟在后头,清楚的瞧见金如期没了昨日的烦闷,微微上翘的嘴角代表她心情不错。王明尚今日定要见阎罗了。刚到府邸外,便听见里面传出一阵女人凄厉粗哑的嚎哭声。王营圆脸横眉,一双眼天生精明,看大夫赶到,客客气气的招待,并主动在前面引路。“金大夫医术高超,你可得救救我儿啊,本官一大把年纪,就这么一个独子。”王明尚惨白着一张脸,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要不是鼻下还有气,简直跟尸体没什么两样。王营的夫人陈氏面容愁苦,眼泪直流,半个身子趴在儿子床边,尚儿尚儿的不停呼唤,眼里再装不下其他。完全魔怔了。王营看到陈氏还在这里疯疯癫癫的,不悦的眼神扫过屋内侍奉的两个丫鬟,直盯的人害怕,不用王营开口,两个丫鬟没有犹豫的立刻上前,一人一边,强制架走半跪在地上的陈氏。陈氏一心系在儿子身上,当即剧烈的挣扎,嘴上还不忘问候自己的丈夫,“王营你这个混蛋,都是你害的!尚儿身子娇贵,哪里受得了打,偏偏你这个做爹的,心那么狠!”“胡闹,我做父亲的,难道还不能管教儿子?要不是你把尚儿宠得无法无天,会是现在这样?”王营粗黑的眉毛拧着一块,吩咐奴仆赶紧把人带出去。直到再听不到外面陈氏的叫喊声,王营面朝他们干笑了一下,“让金大夫看笑话了,内子一时忧虑过重,情绪就不怎么稳定,还望包涵包涵。”“这乃人之常情,王大人不必如此。”客气的话语中带着隐隐约约的疏离感。王营压根不在意,只盼这位金大夫是货真价实的神医。白皙的手指搭上僵硬的手腕处,静静的把着脉,柳甜立在旁边,看得更仔细了。圆脸上毫无血色,就像被什么吸干了一样。视线不免又回到女主身上,气定神闲的认真样,很容易就能欺骗别人的眼睛。这是自然发生的,还是复仇的手段?书中王明尚是王营犯下重罪时,才被累及致死的。产生的蝴蝶效应越来越大了,她确定,金如期对此次千载难逢的机会绝对不会手软。果然,柳甜就听到金如期为难的摇了摇头,惋惜道:“抱歉,我医术有限,也查不出什么原因变成这样,王大人还是想办法找宫内御医看看吧。”趁着王营转身交集的吩咐随从时,金如期表情不变,快速的从柳甜手心的布袋中,抽出一枚细小的银针,假装查看王明尚脸部时,猛地刺上颈部的一道穴位。一针下去,软趴趴的颈部突然往外凸了一下,但也就这一下,足够惊到在场的两人。王明尚的脖子里有活物?光是想想,都让人忍不住发毛,昨夜他们潜入的时候下手了?肖城则想的是,还有人跟王营有仇?这应该不是金如期下的手,她从未离开过他的视线,至于酒壶中下的药丸,更不可能被王明尚喝到。想来想去,那突然出现的另一个黑衣人可能性最大。昨夜他逃跑时回头注意了下,黑衣人没有继续停留在原地,见周围侍卫全转移注意力的空挡,往王营的放向而去。没有直接向王营本人下手,而是先找了王营的独子肖城冷眼瞧向差不多仅剩一口气的王明尚,心里生不出一丝同情。要怪就去怪自己的父亲造孽太多,父债子偿罢。既然金如期救不了,那就真的“救不了”。等太医院副院郝力急匆匆赶到时,王明尚早就一命呜呼,魂归西天。丧子的既定事实,令强撑到此时的王营立刻晕厥了过去。这下子,府中的三位主子皆倒,没了主心骨,底下的奴仆们当即混乱起来。几日后的府宴怕是要变成丧礼了。王营没有晕厥多久,被郝太医掐了人中,便悠悠转醒,木愣的眼神呆呆的睁了一会,才想起独子刚刚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