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营笑着摇头叹气,里面却带着不加遮掩的幸灾乐祸,见隆元喝的开心,抬手也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美酒,端到鼻下轻轻地闻了闻,“这酒啊,还是这个味儿最好,闻着就醉人,果然还是隆老弟懂我。”“我们都多少年的交情了,哪用得着这么客气。只是这次高睿那老狐狸要来,我们还是得准备准备,以防万一。”王营眯了眯眼睛,嗤笑了一声,仰着头把酒灌入口中,让那辛辣的酒水缓缓流进自己的喉咙中,好东西自然是要仔细品味。得到了皇位又如何,难道还能长生不老?没有子嗣传承,络帝注定一败涂地。不过隆元说的对,生于安乐死于忧患,防范着点永远都不会有错,老狐狸想必是抱着救太子的目的而来,怕是燕城内已经混入了好几只小老鼠,就等着他们放松精神,扑上来咬住他们的脖子。但他们也不是吃素的,你若能送来几只老鼠,我为何不能回赠只捕鼠的猫儿呢。“隆老弟说的对,再过几日,我正好请了杜大人到府上做客,这事情还是要细细商议,对了,最近卫铭可有什么小动作,有没有老实呆着?”隆元听王营提起卫铭这人,脸上神情变得有些难看,他从地牢里辛辛苦苦才救出来的这个人,对自己非但没有感谢之恩,平日里更是不假颜色。当初不过是听从王上的嘱咐,他才勉为其难去救。隆元又想到如今卫铭在民间的名声,觉得自己其实用不着生什么气,“不老实又能怎么样,他如今这个现状,难不成再反叛一次?怕是卫家的祖宗都不能轻饶他。”“你这话说的,怎么听着像在嘲讽呢?”“王大人,美酒当前,做什么提起他,不如想想柳香楼里面的妩媚佳人。”一提到这个,王营顿时精神了几倍,双眼放光。手上微微晃动着杯中美酒,一副风流模样,“这次柳香楼来了一批新货,都是嫩得都能掐出水的美人儿,最特别的还是要数芜国来的女人,过几日的宴会上面,她是主要献舞,到时可以饱饱眼福了。”隆元听后挤了挤眼睛,暧昧的打趣道:“只是饱饱眼福?王大人什么时候这么矜持了。”“你这老小子,跟谁学的这套,到时在杜大人面前可不能这样,该规矩的地方就要规矩,到时如果惹了丞相的眼,我可不会给你来擦屁股。”做事讲究审时度势,在这世间做人啊,永远不可能任意潇洒,总会牵绊着这牵绊着那,但是只要找到那一个平衡点,却能活得比大多数的人都自在,王营从来都是这样想的。所以对于手上所沾染的鲜血,没觉得后悔不后悔,非要用一个字来概括,那就是命,他选择对了,所以现在活着,而别人选择错了,所以现在地里埋着。“哎,王大人你这就瞧不起我了,要是连那点眼力劲儿都没有的话,我还能坐在这儿静静的喝酒?今日过来,除了告诉你这些消息以外,还准备了一样东西给王大人你看看。”“什么好东西,这么藏着掖着。”“王大人还别不信,武鑫那混账老头可是用的这个,换了他儿子一命,虽被发配到了那鬼地方,但好歹人还活着,活着才有可能回来。”王营听他说也来了兴致,“照这么个说法,今日我还得非要亲眼看一下。”隆元放下手中未饮近的酒杯,从席上站起身,抬手往屋里示意,“王大人,东西就在屋内,是否现在进去瞧一下?”王营目光顺着他的手看向屋内,刚才就有好奇,人带着什么东西这么谨慎,既然人邀请,不看白不看。当即起了身,跟着人一同进到里屋,最后还不忘仔细关上门。隔了一扇门挡着,外头的金如期和肖城便再也听不清讲话内容。屋内十分的明亮,估摸着里面的蜡烛都给点燃了,他们不能靠得太近,就算身手再好,武功在高强,也骗不了那片光亮,反射出的影子会立马出卖他们。肖城在考虑着要不要回去,那两人应该是不会再出来了。正准备跟身旁的金如期打招呼走人,却见人在空中翻转几圈后,攀爬上了刚才两人喝酒位置的楼梯杆,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取出里面的药丸丢到了酒壶中。黑色药丸在水中迅速溶解,一眨眼的功夫,残留的痕迹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任谁瞧了,也瞧不出里面的蹊跷。刚才王营笑得那样畅快,看得实在碍眼。楼阁里面的屋门上,两人的身影紧挨着,不知私下里在讨论什么,大约东西比较重要,两人的说话声刻意放低了几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