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她才安然睁开眼睛:&ldo;晚上可以在这儿睡觉。&rdo;他摇头:&ldo;不行。&rdo;&ldo;那等到星星起来再回去。&rdo;&ldo;可以。&rdo;程迦从沙地上坐起来,看着他手中的相机,开始脱了外套,里边是一件薄薄的黑色针织衫,她说:&ldo;给我照张相吧。&rdo;彭野道:&ldo;你不是嫌别人技术太差?&rdo;&ldo;是啊。&rdo;程迦说,&ldo;但在你眼中,也不会有比我更美的女人了。&rdo;彭野笑出了声。他蹲下来,举起相机,蓝天,夕阳,晚霞,火烧云,胡杨林,沙漠,程迦。她微微侧身,下巴抵肩膀,发丝撩动,风起云涌。把彭野的心弦拨啊撩啊。咔擦一声,定格了。她再一次让他记住了最美的她,用最程迦的方式。程迦忽然道:&ldo;我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对我动心的了。&rdo;&ldo;不是。&rdo;彭野说,他站起身,拉她起来,她撞进他怀里,他搂住她的腰。两人气息相交,近在咫尺。风在吹,程迦的呼吸也吹在他脸上,问:&ldo;明天是什么天气?&rdo;彭野说:&ldo;下雪。&rdo;风还在吹,程迦看着他,脚下脱了鞋子,踩了袜子;他看着她,照做。他拥着她,光着脚踩在沙漠,在晚风里跳舞。轻轻晃,慢慢摇。时光绚烂。落日黄沙,轻风晚霞。相拥而舞,不知归路。直到彭野的手机响,把两人带回现实。他摸出电话时,程迦看了一眼,是秦槐。原来阿槐姓秦。彭野走到一旁接起:&ldo;喂?&rdo;&ldo;野哥,黑狐明天下午4点左右会到羊湖去。&rdo;彭野:&ldo;消息可靠么?&rdo;&ldo;可靠。&rdo;阿槐说,&ldo;我托一个朋友找那小姐妹套出来的,拐弯抹角,没直接问。&rdo;彭野&ldo;嗯&rdo;一声。阿槐又道:&ldo;听说不是去打猎的,好像是那小姐妹听到黑狐打电话。说黑狐这几天脾气很爆,但和那男人说话时语气挺好,商量着买卖的事儿。黑狐很警惕,她可能也没听清。&rdo;彭野笑笑,说:&ldo;这个消息很重要。谢谢。&rdo;阿槐说完,小声道:&ldo;野哥,你得好好顾着自个儿的命。&rdo;彭野说:&ldo;我知道。&rdo;他挂了电话,回头看,程迦已经穿好外套,戴上相机。程迦说:&ldo;回去吧。&rdo;彭野笑:&ldo;不等看星星了。&rdo;&ldo;不看了。&rdo;程迦望一眼落下沙漠的夕阳,天要黑了,他和她离群会危险。回到营地,彭野对胡杨说:&ldo;阿槐那边来消息了。&rdo;胡杨:&ldo;这么快?&rdo;&ldo;嗯。黑狐明天下午4点到羊湖。&rdo;胡杨点点头,蹙眉想了一会儿,问:&ldo;怎么办?&rdo;彭野眯起眼睛,极淡地弯了弯唇角,说:&ldo;今晚,老郑那边的线人也会来消息。&rdo;果然,夜里十点多,老郑给彭野打来电话,说线人那边传来消息,明天下午4点,黑狐会和印度来的买方交接货物。老郑说:&ldo;行动时不知道会出什么状况。现在活着的人里,就你和黑狐最熟,打交道最久。你得跟着过来,带上你队里那小神枪手。&rdo;彭野道:&ldo;放心。‐‐对了,照上次说的,说要的那个人,找到了没?&rdo;老郑笑:&ldo;找到了!&rdo;到了夜里,众人准备入睡时。彭野对程迦招了下手,低声说:&ldo;你到我帐篷里睡。&rdo;程迦问:&ldo;桑央呢?&rdo;&ldo;和石头十六挤一起。&rdo;程迦看他一眼:&ldo;你越来越不要脸了。&rdo;彭野也看她一眼:&ldo;有脸说我?&rdo;彭野的睡袋里依然全是彭野的味道。但这一晚,两人相拥而眠,偶有抚摸亲吻,但头一次没有做爱。程迦听到了阿槐电话里的内容,知道明天他会有行动。她也没撩他。两人裹在一个睡袋里,断断续续说着话。&ldo;明天要行动么?&rdo;&ldo;嗯。&rdo;&ldo;薛非可能要跟去。&rdo;程迦说,&ldo;他是记者,要一线跟踪。&rdo;&ldo;嗯。但你不能去。&rdo;程迦没做声。彭野收紧她的腰肢,在她耳边说:&ldo;我会分心。&rdo;程迦说:&ldo;好。&rdo;其实,她知道他准备充分,但她也知道凡事都有万一。她一贯不信命运待她温柔,此刻却前所未有地期待那份怜悯。过了一会儿,她又问:&ldo;需要我干什么?&rdo;&ldo;什么都不用干。&rdo;彭野说,&ldo;等我回来就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