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皇帐中只有一君一臣,显得格外空旷,幽静。
一人说,一人听。
顾思年从推行合银法遇到的阻力开始说起:
血柳在三大粮商背后暗中支持,杀人放火、制造混乱、操纵粮价,紧跟着又挑动军营乱象,直到最后栽赃陷害皇甫琰,桩桩件件都说得明明白白。
在此前呈送给陛下的奏折中明面上只写了汪从峰陷害皇甫琰事情败露、畏罪自杀,关于血柳的内容则是附了一封密信,单独呈报的。
因为在顾思年眼里,整座朝堂上的所有人都不可信,尤其是那几方势力,谁都有可能是幕后黑手。
等顾思年讲完之后,皇帝的表情已经变得十分凝重:
“照爱卿这么说,这个血柳不仅在北凉三州搅弄风云,更是把手脚插进了中原各郡县,爪牙甚多?”
“对!至少臣抓到的那个活口是这么说的,且他们的存在不是一朝一夕,似乎有不少年头了。”
顾思年实则有些无奈,因为当初抓到的那个林义已经死了,是活生生自己把自己饿死的,因为他惧怕再遭受一次酷刑。
“我大凉境内竟然藏着这种阴暗奸险之贼!”
尘尧冷着脸说道:
“藏在背后阻碍官府推行政令、潜入军营盗窃军粮军械、甚至还栽赃陷害有功之臣,实在是罪无可恕!
谁!到底是谁!
爱卿觉得血柳的背后到底是谁!”
“这,不好说。”
顾思年犹犹豫豫地回话道:
“或许,或许是燕人在捣鬼!
毕竟咱们大凉内部乱起来,受益的是北燕,此消彼长他们就可以压过我大凉一头。
燕人狼子野心,天下皆知!”
“北燕?呵呵。”
尘尧突然笑了起来:
“这话北凉王自己信吗?
北燕有能力在咱们大凉境内安插一些探子,但绝无可能建立一个如此庞大的谍报机构。
汪从峰可是吏部向朕举荐的按察使,怎么说也是封疆大吏,难不成这样的人也会被燕人收买?
若是他们真能悄无声息地在各地培养这么多杀手暗探、收买朝臣,而咱们还一无所知,只怕我大凉早就亡了。”
“陛下言重了!”
顾思年赶忙躬身道:
“恕臣愚钝!实在想不出还有何人有如此贼心。”
“愚钝?北凉王可不愚钝啊。”
尘尧微笑道:“你不是不知道,是不敢说罢了。这话说出来你可是要得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