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现在最大的孩子阮丹青二十二了,小一点的阮冬青也十九岁,但是仔细算下来,她们正经相处时间,可能也就是他参军前的那段时间
婚前婚后加起来也就是八年时间
说不上短,但是对比她们总的时间,那就是连一半都没有的
“你还是入赘咧,以前屋头都是我当家,撒子都要听我咧”秦言又强调了一遍
“听你的”阮闵目光从那边棒棒上收了回来,从军这么多年,他已经离这些工作一直都很遥远了,他离的最近永远都是死亡
一次次死里逃生,一次次找出生路,一步步到了现在
“你撒子意思?”他说话没什么起伏,一句听你的传到秦言耳中就变成了反问的意思,她加大了声音
“你是觉得我豁你?我儿豁,你随便出去问,老子以前就是当家咧”
“我的意思是,现在也听你的”阮闵一本正经地解释
“你觉得我会信?”秦言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又说起了下个话题
“你以前在这边还是有几个朋友,那个姓俞的还有姓范的都不错,后面还帮了我们忙,那个姓梁的,老子早就跟你说他不是个啥子好东西了你不信。当初酒楼一出事,就属他跳得最凶,必须给老子弄他”
“你哪天去把他打一顿”秦言提起这姓梁的就咬牙切齿,当初她们一出事,这人就直接落井下石,还来喊她把她家丹嫁给个老东西,她记他一辈子
“往死里头打”她强调
“好”阮闵没问为什么,光看她难看的脸色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了
由这个开头,秦言又陆陆续续说了好些个让她记忆尤深记恨到今天的狗东西,有男有女,男的让他揍,女的她自己来,这记了十来年的仇,她总算是可以报了
“我也有我也有”
而说到这个话题了,一直当阮闵这个亲爸不存在的阮冬青也难得地凑了过来,非常积极激动地跟着告状
“那头巷子那个铁坨子,他以前抢我吃咧还推我”
“那个乔幺妹儿揪我头发,给我头发都揪走一大坨”
……
那小嘴叭叭
“滚一边去,你这是哪门子的仇,小屁娃过家家咧,当初哪个老子没带你收拾回来?”秦言听着听着忍不住骂人了
“你瓜娃子记性好哒,这点破事都记得到”
“那我肯定记得到啊,
()我都写本子上咧,等我以后老了走了我都要烧起带到走,我在底下继续报仇”阮冬青相当理直气壮,听得人真是哭笑不得
“我晓得那个”对此,一直安安静静的花花奶声奶气又得意洋洋地开口了
“我婆跟大孃也在里头哦”
阮冬青:……
她撒腿就跑,秦言紧跟其后,手头差一根棍子,就和旁边那同样追着熊孩子跑的年轻妈妈完全重合了
“你个胎神给老子站到,看老子不收拾到你……”
阮丹青在后面看着,笑得十分开心,拍了拍小花花的脑袋,看到了她脸上的狡黠
“你啊”她好笑地点了点花花的鼻子,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她妹妹夫俩又惹到这小崽子了
一家子有一个算一个的,那都是小气着呢
阮闵面无表情地看着一家子打打闹闹,像是局外人一样,但也就站在其中,是抛不开的一份子
面对妻子女儿,他不知道怎么说话,也怕会说错话,但是面对女婿,他瞥了瞥旁边的陶桉树
陶桉树立马站直了本来有些佝偻的背,脸上嬉笑的神情也变为一本正经。阮冬青在的时候还好,她不在的时候,他一个人面对阮闵还是很有压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