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染血匕首轻轻贴上顾息的脸侧,相允凝漫不经心地用顾息红肿的侧脸擦掉左右刀面的血,冰冷的刀身贴在麻木充血的侧脸上,滑动时带起一片灼烧刺痛般的痛感。
刀尖迎着光,缓缓对准了顾息的眼球。
“……”
顾息直直僵直在了原地,冷汗从额角滑落到鼻尖,悬停在鼻腔面前,微微颤抖的瞳孔死死盯着面前针尖般的寒芒,绷直到肌肉酸胀抽搐都不敢动一下,生怕那把刀彻底扎入他的眼睛里面。
相允凝嘲讽地笑了一下,自言自语道:“刚下就应该这样做才是,免得你吃了这么多苦头,才勉强学会听话。”
顾息喉咙不住滚动着。
相允凝估摸着时间不早了,好说好歹今日都打到他自己出了气,加之小猫醒过一次后,之后的睡眠肯定不会再加深多少了,差不多也到了喂猫的时间,收拾收拾回碧落殿,下次再来陪顾息玩。
于是相允凝转了转匕首,问了最后一个问题道:“你是谁。”
顾息一愣。他不就是顾息么?
顾息浑浊的脑子并不足以供他消化这一句看似简单至极的问答,于是相允凝伸手掐住顾息红肿的脸,然后缓缓用力挤压揉摁。
“啊……!!”
顾息喉间又发出难以忍受的惨叫。
相允凝凑近他的耳边,低声呢喃:“连自己的身份地位都忘么?”
“听,栖。”
顾息疼得微微涣散的瞳孔一颤。
他转过眼球,盯着眼前五官深邃的人,抖着嘴唇,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疯了么?
他疯了还是相允凝疯了?
“不觉得很相像么。”相允凝道,“一样的场景,一样的凶器,一样的事情,一样的人……该发生的还没发生,不过放心,快了。”
相允凝俯下身,用刀面用力拍了拍顾息高高肿起的脸,“……只不过,这次是你,被绑在了上面,任由宰割。”
*
顾息被吊了一晚上。
他的身体实在是痛极,这缚妖索如今又受相允凝驱使,顾息根本挣脱不开,于是只好保持着被吊着的姿势,勉强闭上眼开始休息起来。
顾息现在的惨状简直不成人样,他的脸几乎肿得变形发紫,隐约还能看见长靴靴底印出来的痕迹,挤得原本还算俊秀的五官如今歪歪斜斜,身上的素衫弟子服溅了不知几次血,在满是凝血的地面上滚了不知多少圈,混合着尘泥,肮脏破烂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