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屿泽身子稍有些颤动,但面色依旧如旧,“儿子亦是不喜,母亲不必时刻揣摩儿子心思。”
“还望母亲谨记与儿子定下的约定,留洛氏和姨娘一命,如果母亲背约,儿子难保不会做出过分的事。”
洛夫人能清楚地感觉到,每每同他提起那女人,他总会有意疏离。
真是被鬼迷了心窍。
“母亲,儿子翰林院还有差事,先行告退。”
洛屿泽几乎不给洛夫人任何反应的时间,转身离开。
洛夫人恨不得将手里的帕子扯碎,大口喘着粗气。她同身旁的婆子说:“瞧瞧,瞧瞧,这就是我养的好儿子,一心想着外人,竟连我这母亲的话都听不进去了!”
婆子劝慰道:“夫人,少爷不过一时冲动,待他到了老爷这年岁,未必还会执着一人。”
闻声,洛夫人脸色更加难看,“是啊,这世间男人哪有几个不是三妻四妾的,待如儿嫁进来,说不定就入了他的眼呢。”
话虽如此,但洛夫人一想到洛雁和她母亲许婉那张脸,就忍不住地想要破戒。
“罢了,你去把七少爷带过来。”
洛昭辞是洛府第七子,为妾室许婉所出。
如今洛昭辞不过七岁,见到嫡母,颤颤巍巍地跪下行礼,“参见母亲。”
洛夫人假意摆出一副慈母模样,语气却无半分真情实意,“昭儿,听学堂先生说,你近日在课上总是走神?怎么回事?”
洛昭辞忐忑地扬起小脸,小心试探道:“回母亲的话,儿子只是,想姨娘和姐”
“砰!”
白玉茶盏洛昭辞脚边炸开,滚热的茶水溅到了他的小手上,留下斑点般的印记。
洛昭辞怯怯道:“是儿子口误,还望母亲原谅。”
洛夫人愤恨说道:“既已知错,就去先生那领十个手板,再把《孝经》抄一遍,好好想想以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是。”
雨渐歇,天空乌云散去,天变晴。
洛雁盯着窗外不堪的天气,内心有些慌张。借换衣为由,她将付元支到门外,匆匆提笔写了一张纸条,紧接着又打开首饰盒,从底部抽出一张十两,用纸条卷着银票藏于袖口。
待二人穿过后花园时,洛雁趁机将袖口的东西塞给打理花草的下人。
这人的舅舅在洛家的庄上管事,她想同母亲捎信,就会找他帮忙。
只要母亲能在庄上的生活得到改善,别说十两,就算一百两她也会想办法凑出来。
但是,昭儿那……
她实在难与他通信。
洛夫人把他看得太紧,就算上学,身边也会有三四个仆人跟着,她根本找不到能与他单独相处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