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长荣点点头:“三个小时差不多了,今天风浪小,海上没什么阻力,应该会很顺利的,走吧,正好今天有集市,这会儿才九点,还来得及再买点东西回来。”
孟恬恬赶紧回屋去取钱和票,顺带着连郑锦绣也一起喊了出来:“走啊妈,咱们一起吧。”
郑锦绣却拽着她,指了指堂屋八仙桌上快凉的一碗中药,臭着个脸一言不发。
孟恬恬一看那药就觉得嘴巴发苦,喉咙发紧,赶紧抱着她的胳膊撒娇:“好妈妈,今天可以不喝吗?实在是太苦啦,反正长荣哥哥说了,我还小呢,不着急要孩子。”
“不是妈着急让你要孩子,是你这月经不规律,总归是个隐患,哪有调理好了每个月准时来好呢?”郑锦绣上次给她把过脉之后,便开始着手调理她这月经不调的毛病了。
可是孟恬恬怕苦啊,每天喝药都跟上刑场一样艰难。
上次把郑锦绣气狠了,放了狠话,说要直接捏她鼻子给她灌下去呢,吓得她赶紧咕咚几口全给干了。
今天看这样子,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孟恬恬只好咬咬牙,松开了她的胳膊,委屈巴巴地喝药去了。
郑长荣看着她那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走过去掏出兜里的糖:“给——”
小媳妇苦着脸,看着粗糙大手里的几块糖,忽然两眼放光。
她视死如归地抱起药碗,五官扭曲着一口气喝完,随后赶紧抢来一块糖,剥开花花绿绿的糖纸,将那坚硬却甜滋滋的水果糖丢尽了嘴里:“唔……苦得我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再坚持个把月就好了。”郑锦绣也是没办法,喝药这种事,再心疼也不好替儿媳妇喝啊。
只能逼着小妮子每天一滴不剩地喝了,不然的话,长期月经不调,很容易造成一系列的妇科疾病的,根本不能当儿戏。
孟恬恬却有自己的一套歪理:“我还是觉得不来好,这样裤子裙子就不会脏,我就不用洗那些带血的衣服了。”
“脏了我洗,听话。”郑锦绣走过来拍拍她的手,“你们俩啊,什么都别跟妈客气,妈这些年受了那么多鸟气,就你们两个让我过了几天顺心的日子,我帮你们做做家务那也算是投桃报李嘛。”
孟恬恬说不过她,干脆不跟她争了,住在一起一个多月了,家务确实都是郑锦绣做的,她有时候也想帮忙,不过郑锦绣只有一件事不插手,其他的都抢过去做了。
那唯一一件没插手的,就是郑长荣的裤头,要是郑长荣有时间,他就自己洗了,要是他没时间,就是她这个当媳妇的来洗。
郑锦绣在儿大避母这方面做得很到位,从来不会说什么要给儿子洗裤头之类的。
简直把一个好妈妈和好婆婆的分寸拿捏得一丝一毫都不差。
孟恬恬是很感动的,在她肩上蹭了蹭:“好吧,听你这么说,好像来那玩意儿还是个好事儿呢。”
“当然是好事儿,等你背到妇科千金类的医典啊,妈再慢慢跟你讲,走吧,先去买菜。”小老太太高兴着呢,终于要见到正经的亲家母了,这亲家母还是个文化人,越想越觉得期待。
老少三个就这么一起去了主岛那边的集市。
按着大陆那边的时节,已经算是秋天了,海岛上却依旧是夏天。
买鱼的时候,遇到了神色憔悴的苗金花,孟恬恬还挺意外的。
她看不懂这个女人。
她要是真的对老谢情根深种,那为什么老谢借口去广州看病她都不跟着?
可见情根深种是假,想打感情牌赖在谢家才是真。
可她赖在谢家到底图什么呢?谢振华也不碰她,她就是在守活寡啊!
孟恬恬嫁人之前会觉得守活寡没什么,可她现在是人家的媳妇了,体会过了男女的鱼水之欢后,她才意识到寡妇特别可怜,尤其是守活寡的女人,大好青春白白浪费了,真是不值得。
所以苗金花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孟恬恬百思不得其解。
她看着苗金花,苗金花也看着她,最终还是苗金花先开了口:“亲家母,你带甜甜来逛集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