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
刘彻伸出宽厚的大掌轻轻的拍着平阳的后背,帮她顺顺气,复而又接过侍女递过来的茶水亲自喂了平阳。
“皇姐你且好生休养着,那些个烦人的事情你就莫多想了,回头朕让春陀传了那张太医太为皇姐仔细瞧瞧。”
平阳摇了摇玉首“太医已经来了好两回了,没什么大碍,再喝上几贴药就好了,皇上就莫要担心。”
“药可要好生吃着,母后念叨你的紧,要不皇姐跟朕一道进宫,一来能由太医就近了照顾,二来,也好多陪陪母后。”
一杯清水稍稍的喝了些便喝不下了,微微的撇了脸,表示不想喝了,只觉口中无味,刘彻便将手中的快要见底的青花瓷杯递还给了边上的侍女。
“我寡居已久,不太适应宫里的生活了,过两日好了些我便去看望母后,还望母后莫要挂念。”
刘彻又说了些关心贴己的话,才命道回宫。
这平阳侯府里太过冷清了,合着平阳的性子,刘彻上了马车,摇摇晃晃一路颠簸之间,竟似回了十几年前,自己从这里领着了卫子夫,而卫青,却是自己觅得的,那人是自己的亲姐姐,从小一起长大了的,那人的心思,自己多多少少也是能猜中些。皇姐,你可当真是非那人不可了么。
“春陀。”刘彻摩挲着拇指上带着的白玉扳指,朝着外面一路跟着的春陀低低的换了一声。
“奴才在。”
“告诉长平侯就说平阳公主病了。”
“这,诺。”春陀迟疑了片刻才低低的应了。
……
天色还未亮,许是入了冬,天色亮的晚的原因,卫青却是早早的就起了身,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却还是惊醒了身边的人。
“侯爷,还早,怎不多睡一会。”揉了揉惺忪的眉眼。
“唔,皇上传了话来,说是平阳公主病了,怎么说我也是公主府里出来的,还早,你再睡会吧。”说着瞪了双黑色靴子,扯了长袍便出了去。
……
今年冬天竟是未下雪,却是比往年都要冷上三分,卫青上次一病,数月竟是断断续续总不见好,时不时的总还是会咳嗽上几声。霍去病到处寻了药,并监督着卫青吃下,手脚冰冷的坏毛病倒经过这一番调养倒是有些见好。
消瘦了些许的身子挺直着腰脊跨坐在高高的马背之上,一袭淡青色袍子略显宽大,许是病了些日子消瘦了些,腰间一根绣着百花的锦绣腰带,是卫夫人亲手绣了的,显的身姿更是挺拔,冻的有些微微泛白了的薄唇轻抿着。
晃过了喧闹的长安大街,经过一家首饰店,想了想还是带些伴手礼的好。
矫健的翻身下了马,将马随意的拴在了门前的,撩了袍子便进了去。
此刻还早的很,来往的人也不是很多,掌柜的正单手支着额头,小二正眯着眼,拿着根鸡毛掸子,游魂般的随手扫弄着。
“咳咳。”卫青低低的咳了声,算是提醒了。
掌柜的有些不耐烦的抬起眼,打着呵欠的看向门口处,卫青高大的身影杵在了门口,遮着了一室的华光。掌柜只觉双眸一亮,看着穿着定是非富即贵又是个男人,看似精明,实则定是对这些个女儿家的珠宝首饰无甚研究,定能砍上一把。想着嘴角竟不自觉的上扬了。
“哎,客观客观,您快请进,快请进,想要看些什么,我们这里,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您挑不到的。”掌柜的吹的天花乱坠,掌柜的个不高,有些个微胖,满脸堆笑的时候,更显得有些微微的奸诈。双眼放光的大量了卫青一番,便亲自迎了上来。
“二狗子,还不上茶,招待贵客。”
“哎,是,是。”
“还不快去。”那小二立马扔了手中的鸡毛掸子去准备了茶水。
“掌柜的不必麻烦了,我就来挑些首饰而已。”卫青长了口,想要唤住那已经跑的没影的小厮,这掌柜的也太过热情了吧。
“噢,女式的首饰?公子是要送给夫人的么?”那掌柜的一脸暧昧的冲着卫青眨了眨眼,甚是搞笑,卫青却是红了脸“不,不是。是,送给一个很尊贵的人。”在卫青的心中,平阳便是那最尊贵的女人,若不是她,就没有今天的卫青,他一直铭记在心。
“噢,这样啊。来公子你看,这是白玉手镯,翡翠玲珑耳坠儿,南海东珠玉簪子,紫檀木手串,还有这些,这些。”掌柜领着卫青看了好些,卫青对这些也不甚了解,只觉得眼花缭乱,按照平阳的性子,那些个夸张的定是不喜欢的忽的眼角撇到一个白玉簪子,做工很是精细,通体透白,隐隐的泛了些绿,一头雕刻着朵莲花,似开半开,似放未放,刻的栩栩如生,定是合那人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