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盈随意走在街上,都能听见从酒肆茶坊里传来的高谈阔论。
先是寂月秘境里月神泪仍旧不曾现世,后又是沧澜山那位谢道长死而复生的疑团。
对此有两种说法,一是谢盈的确活过来了,却被神秘人金屋藏娇,二是谢盈不曾活过来,有人操控他的尸体来引起三界动乱。
不论是哪种,只要是与谢盈有关,总能让人喋喋不休,恨不得将五百年前与他有关的旧事都统统拿出来说一遍。
“公子,我们要去哪?”傀儡拽住他的袖角,小声问道。
不像是模仿他,倒像是在模仿白允。
柳听奉一向如此恶趣味。
“去王宫。”
……
王宫地牢,一片寂静。
因与修仙界开战的缘故,就连地牢里的守卫都比平日少了一半。
地牢最深处关押的都是罪孽深重的大妖。
白允低垂着头坐在墙边,额发遮住双眼,让人瞧不出神情。
牢门处传来锁链晃动的声音,少年依旧无动于衷。
这妖族地牢看似与凡间的地牢一样,实则每一间牢房都设有禁制,只有朱雀真火可以解除。
在今日之前,已经有几波神秘人来此,却都无功而返。
他不明白为何还有人要来带走他。
白允嘲讽地扯了扯唇角,谢盈都活了,他还有什么用呢?
下一瞬,锁链断裂,摔落在地。
白允猛然抬头。
有人头戴帷帽,单手执剑,一剑劈开了禁制。
那人在周围大妖蠢蠢欲动的目光下,如闲庭信步般推开牢门走了进来,柳色衣角在昏暗的光线里浮动,如有春色流转,勾人窥探。
白允死死盯着那把通体青色的剑。
“和我走。”帷帽下的声音温柔轻缓,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谢盈。”白允仍旧坐在原地,眸光带着怨恨,“你是谢盈。”
谢盈安抚住怀里龇牙咧嘴的小狗,朝他伸出手,“你有两个选择,要么和我走,我送你离开妖界,要么继续履行先前的约定,我会继续暗中保护你。”
白允怔了一瞬,笑出声:“事到如今,你还觉得我会甘愿受你摆布,当一个备受屈辱的替身?”
顿了顿,他脸上笑意褪去,只余一片狰狞,“谢盈,你做梦!你让我像一个笑话一样,我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所以,要走么?”谢盈耐心道,“出了妖界,你便自由了。”
沉默许久,久到连谢盈都开始盘算另外的法子,白允终于站起身。
“你骗了我,今日你来救我,本就是你欠我的。”白允倔强地咬住唇瓣,“别想我感激你。”
谢盈不置可否,带着他转身离开。
“谢盈!”隔壁牢房的犬妖蓦然扑到牢房前,双手抓住栏杆,语气急切,“你放我出去,我也可以做你的狗啊!”
“否则……否则我就告诉大王,是你带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