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瑟以为不懂阿雪的是自己,像五公子这样的人,或许更明白阿雪。
可偏偏,五公子说,别辜负他。
好像五公子才是那个被排在外面的人。
庄瑟没忍住,急忙说:“明明你们……”
明明你们那么默契,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这句话没能说出口,五公子就打断了他:“有的时候不懂才是懂,懂又是不懂。我也说不清楚。”
“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沈系幽幽叹了口气:“哪里会有一如既往的默契?你们之间难道就没有默契了吗?”
说完这句,沈系轻喝一声,跨上了一旁早已备好的马。他挺直了腰背,轻轻催动马儿,离开了这里。
庄瑟站在原地,想着他最后的话——你们之间难道就没有默契了吗?
这话说出来,也不知五公子如何想。但庄瑟知道,他和白邵雪之间的确是有默契的。就刚刚一句“我明天还去锻炼”,旁人听起来根本没什么问题,但庄瑟就知道白邵雪意有所指。
因为他明天休息,不必一直待在营中。
心口能跳动得那般厉害,不也是因为阿雪这个简简单单的相约吗?或许是为了弥补……弥补本来在今日应有的私心。
在这一刻,庄瑟忽然释怀了很多,他已经不太想去探究白邵雪心中到底是何意。只要他们的关系仍能如此,庄瑟就觉得很是满足。他想到这里,晃了晃脑袋,转身冲着南湖岸边走去。
船家正要下工,见他,问道:“小哥,你是忘拿什么东西了吗?”
庄瑟道:“嗯,的确忘了点东西。”
船家收拾完毕,冲他点头:“珍贵的东西就要保存好,别弄丢了。”
这般善意,庄瑟点了点头,暗暗回应——不会弄丢的。
随即,他走向了刚刚白邵雪放河灯的地方。那个明明已经被放走的河灯居然还靠在岸边,细看之后才能发现,原来是被人有心嵌在了一个死角,目的就是为了不让河灯飘走。
庄瑟想起刚才白邵雪微妙的小动作,不由得一笑,伸出两只手将那只河灯取到了岸上。河灯是用专门的油性纸所做,在水中浸泡很久都不会沉下,在上面写字虽然有些困难,却也能保证字迹不被侵染。
河灯做成莲花般模样,庄瑟在一片花瓣上找到了某人留下的痕迹。
“小庄,明天去冀云山吧。”
白邵雪看来是匆匆忙忙完成,写的字歪七扭八,但是庄瑟看懂了。
将那行字看在眼中,庄瑟用拇指将字迹抹掉了。他从地上拾起一只炭笔,也想在上面写一些什么,可就是这么一琢磨,让他发现,在刚刚那行字正对着的花瓣上,竟然还有几个零星的字。
他有些怔然,翻过来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