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微,不是好人吗?
似乎在他的印象中,沈临微从来是个彬彬有礼的君子。哪怕是沦落到宫中成了太监,那脊背也从不曾弯过。
后来在他手下做事,也向来是尽心尽力,不曾有过半分差错。
唯一对他稍有不好的印象,也便是马车擦肩而过时他那句莫名其妙的“他不配”了。
江言有点好奇裴玄安口中沈临微的形象,但也没有过于明显地直接去问,反倒是反问道,“那裴公子呢?”
江言弯了弯眼睛,很认真地看着裴玄安,“我一直觉得裴公子是个好人,也是我错了吗?”
裴玄安一时僵住了。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张俊脸,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眉眼间带着笑意。
裴玄安觉得自己似乎被那抹笑意蛊惑了,脑袋一时间空空,说不出任何话来。
他突然觉得干渴,喉结忍不住滚动。
太近了。
他猛地后退一大步,从耳尖到脖子根红了一大片。
一边的江映奇怪地看他,觉得这个金枝玉叶的公子哥估摸是中了暑,整个人红成那样。
虽说这裴公子吧,风评不好。据说无法无天,稍有不顺心便要打要杀,手段狠毒地简直不像个这样年纪的青年。
但比起向陛下那样的,江映还是更愿意小言多交点同龄的朋友,也好有个照应。
这边裴玄安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我呢,我虽说不是个好人,但……但人也不算太坏。况且我有钱,长得也好看,还年轻……”
他在说什么啊?
这些话,怎的,怎的像是在向媒婆交代自己似的?
他恐怕是鬼迷心窍了。
江言可是个男子啊,他怎么如此糊里糊涂地说些糊涂话。
“总之,”裴玄安硬生生扯回话题,“那沈临微绝非好人!”
他眼看四下无人注意,对着江言压低了声音,细细道来他所知道的秘辛。
“你定然不知,沈临微曾经是宫中的太监。在宫中的时候便是蛇蝎心肠,手段毒辣的可怕。一开始是萧贵妃的入幕之宾,后来却又手刃了她,据说是亲自将她凌迟至死。看着人哀嚎,那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只要是挡了沈临微路的,几乎都难逃一个死字。先太子你应该听说过吧,这样得众人拥护的人,也曾施恩于沈临微的,沈临微却向先帝进谗言,害死了先太子。”
江言确实不知。
他先前在这世界的死,竟也有沈临微的手笔吗?
可是他未曾有丝毫察觉。
“后来京城变故,他用极残忍的手段杀光了所有保皇党,那一年京城的血腥味都不曾散过。若不是先帝自尽的快,恐怕是得遭受难以言说的酷刑了。”
裴玄安越说眉头皱的越紧,最后一锤定音。
“总之,你切莫与他有什么多余的交流了,这种人,躲得越远越好!”
江言随意地点头应和两声。
沈、临、微。
裴玄安口中的沈临微,竟像是一个完全不同的陌生人。
他究竟是何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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