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青霄已经知晓这徐瞎子与月见皆是曾经剑岳城之人,二人一路逃难至此,可月见对于天悬山抱有极大的敌意,但眼前这徐老反倒是对此似乎并不在意,甚至在之前,月见为难褚青霄与楚昭昭时,还是他出言相互。
二人对于天悬山截然不同的态度,让褚青霄不免有些看不明白。
“老夫就是一个铁匠,除了会铸剑,什么都不会,这也要记恨那也要记恨,哼,那真算下来,整个大虞天下有一半的人都该死,难不成就真的把他们都杀了?”徐老笑着反问道。
从他脸上的神情褚青霄难以看出半点背负深仇大恨的模样,他的心头愈发的觉得古怪,终究还是压不住这份疑惑,在那时出言问道:“当年剑岳城……”
“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是一个很直白的问题。
直白在于他不仅在刺探徐老与月见不愿对外言说的往事,更在于他一语道破了二人的身份。
按理来说,如此突然的捅破这层窗户纸,多少会让当事人有所顾虑亦或者暗暗心惊。
但眼前的徐老却不疾不徐的应道:“这不是什么秘密,剑岳城城主徐之如意图谋反,被武王带兵镇压,剑岳城近乎灭族,只有些许族人如今尚在潜逃。”
“你随便寻一个稍稍年长之人,大抵都会知道此事。”
褚青霄皱起了眉头:“这些旁人都知道的事情,我自然也听说过,我想知道的是真相!”
“还是说前辈并不信任我?”
“不信任你,又岂会让你留在苍鹰寨?”徐老却反问道。
褚青霄一愣,听出了对方话里的弦外之音。
“前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他神情古怪的问道。
“从那小姑娘把那把锈剑交给我查看的时候。”徐老言道,语调中是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
“那把锈剑上,残留着他们的剑意,虽然薄弱,但我不会认错。”
“那前辈为何不在那时与我相认?”褚青霄又问道。
“相认?然后呢?”徐老却再次反问道:“告诉你我们剑岳城背负血海深仇,让你一个当时才一境的小子去帮我们报仇?”
褚青霄再次哑然,这徐姓老者说话的方式着实让人不喜,句句带刺,可又偏偏让你挑不出毛病。
“就算晚辈孱弱,但前辈难道就不想知道西洲剑甲们如今怎么样了?”
徐老闻言笑道:“以宋归城那小混蛋的性子,要是还活着,早就带着人一路从暮州砍回剑岳城了,他没有回来,那就是回不来了。”
“可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怎么死的……前辈也不想知道吗?”褚青霄还是对于徐老的态度有些不解。
“老夫就一个人,一双手,剑岳城的仇就已经让我焦头烂额,哪里还管得了宋归城那小混蛋的事情?”
“他们仇是你的事,我们俩各自做好各自的事就不错了,所以啊,你也别问我剑岳城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是老夫的事。”
“咱们俩,你别麻烦我,我也不麻烦你,各司其职,各报其仇,多好?”徐
老漫不经心的言道。
“可是……”褚青霄还是觉得哪里不对,他正要再说些什么。
“人啊,别把自己想得太厉害,很多时候一个人做一件事已经捉襟见肘了。”
“你要是真有那一心两用的本事,脸上的伤哪来的?”徐老却在这时再次言道,语气变得有些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