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霄哥哥,我听说暮州宛城的酥饼是全天下最好吃的,你要是有机会,可以帮我去尝尝吗?”刘裴带着稚气声音响起,说完这话,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歪着头一本正经的又继续言道。
“你一个人的时候,如果难过,就把头埋在被子里,想些开心的事情,就不难过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嗯。”褚青霄低下了头,闷闷的应了一声,声线中是极力想要掩饰,却又难以掩饰住的哭腔。
“青霄。”这时,洛先生也走了上来,他的脸上带着一抹温暖的笑意。
“我知道一个人的路会很难走,也会很寂寞。”
“但我们迟早会在归息之地再见,别那么急着来见我们。”
“好好活着,把我们
那一份连同着一起带上,去看看这个世界,做什么都好,我们会看着你,陪着你。”
“即使你看不见我们,感受不到我们。”
“但我们会一直都在。”
“我保证。”
“嗯。”褚青霄使劲的点了点头,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心意更好的传达出来一般。
但沉闷的回应声中,带着的哭腔却更重了几分。
众人一一道别,褚岳山与孙宽互望一眼,两个不对付了半辈子的男人在这时一同走到了褚青霄的跟前。
褚青霄抬头看向二人,那眼眶中的泪水终于再也包裹不住,他鼻子一酸,泪水就顺着脸颊流淌了下来。
“爹……舅舅……”他这样说道,哭腔在喉咙里打转,可怎么也说不出一句像样的话来。
就像是小时候从噩梦中惊醒,满腹的委屈与害怕,却不知如何说起,只想扑入父亲的怀里撒上一娇。
“小兔崽子。”
“接下来的路,你得自己走了。”褚岳山抹去自己眼角的泪痕,在自己的脸上努力堆砌出一个并不算好看的笑容,也努力让自己嘴里吐出的声音,听上去足够从容。
他这个当父亲,现在唯一还能给褚青霄做的事情。
就是用自己的从容,给予他力量。
“爹本来也不可能陪你一辈子,只是告别来得是早了些。”
“但至少我们还能好好告个别,不像你娘当年走得那么突然。”
褚青霄用力的点着头,他的双手死死的抓着自己的大腿,他想用那剧烈的疼痛,让自己止住喉咙间翻涌的哭腔。
他想要让自己冷静哪怕一点,好好的和自己的父亲告别。
可他做不到。
每当他尝试着抬起头,眼泪就不住的流淌。
每当他试图张开嘴,嘴里吐出却只有止不住的哭声与哽咽。
他不想让自己的父亲与舅舅,在最后的时刻依然担心自己,只能低着头,试图用这笨拙的方式,将自己的情绪遮掩。
“大外甥,能不喝酒就别喝酒,别想我和你爹那样,当个酒蒙子。”
“那东西解不了愁,只是骗自己的玩意。”
“还有别碰赌!你舅舅我就是栽在这上面的。”孙宽也在这时上前嘱咐道。
“日后在外面遇见了事,也别太倔,能忍就忍,该让就让。”
“你能读书,就再读读书,实在不愿意也别勉强。”
“爹就希望你日后的日子能开心一些。找个贤惠的姑娘,也不用太漂亮,像你娘那样会过日子就行。”褚岳山也接过话茬絮絮叨叨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