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夫人见状则是更不满了,若是贾代善把贾瑚、贾珠的名字都报上去,贾瑚选上了,贾珠没选上,她也不会多想什么。可贾代善从头到尾就不考虑贾珠,这岂不是偏心太过。
前几天贾瑚出了事,她起初也是担心得很,谁知贾赦那个不争气的,竟然趁机喊打喊杀,明明什么证据也没有,却嚷嚷地像是贾瑚被人故意害了似的,闹得全家上下不得清静。
贾瑚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他面不改色地跟史夫人和王氏告退,就跟着贾代善去了他的书房。
原来现在的皇帝就是开国皇帝,他老人家三十二岁建国,御极四十四年,如今已是七十六岁的高龄了。皇帝立过两位皇太子以及一位皇太孙,可惜都挂了,以至于储位空悬至今。
皇帝的身体素来都很康健,前面几十年几乎就没生过病,可从今年开年到现在,皇帝的身体就一直有些不利索,传出来的消息都是说不严重,可就是拖拖拉拉的,一直没有好彻底过。
考虑到皇帝的年龄和空缺的储君之位,满朝文武无不胆战心惊。
选伴读的事原本开春就该办好的,但是皇帝病了,在京的皇孙、皇曾孙都忙着侍疾问安,就耽搁到了现在。还是皇帝病情好转后亲自过问,才继续往前推进的。
贾代善是天子近臣,掌握的资源了解的信息非同一般,他一番填鸭式的灌输下来,贾瑚感觉脑子都快炸了。
“瑚儿,你记住!进宫后要多想,要少说,更不要轻举妄动。”皇帝的心意谁都看不透,要不要送孩子进宫,好多人家也都很犹豫,贾代善也是和张雍商量了好几回才最后做出决定的。
在立储这件事上,无论贾家还是张家,都是坚决不站队的。
他们只会忠于皇帝,皇帝立谁为储君,他们就忠于谁。不过在这个前提下,有机会让孩子接触未来皇储的儿子或是孙子,也是颇有必要。
来得早有来得早的好处,虽然宫里的人物都对不上号,可有一件事贾瑚现在就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在这次皇位交替的过程中,贾家并没有站错队的风险。
皇帝仅剩的两个儿子都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了,元春却还是个只有四岁多的小姑娘,贾瑚怎么算,现在的皇帝都不会是原著中的太上皇,最初的忐忑不安很快就消散了。
贾瑚安安心心做着进宫的准备,他未来的同学,司徒堇一行人也终于抵达京城了。
麻烦
虽说司徒堇并不晕船,可经过了在船上枯燥无聊的半个月生活,他对古代的交通工具还是彻底失望了。司徒堇很怀念有飞机和高铁的时代,不然还是当宅男好,这古人出个门也太难了。
下了船又要坐车,于是司徒堇更不爽了,他好想有个人能快点把橡胶轮胎给发明出来。
“爹,到了京城我们住哪儿?宫里还是王府?”眼看就要到目的地了,司徒堇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个还算重要的问题。如果有得选,他是不愿意住在宫里的,那个气氛想想就很令人窒息。
司徒焕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了儿子一眼,他很怀疑自己这些天讲述的内容司徒堇究竟听进去了多少,“我不是说了吗?几位亲王都是在宫里成亲的,成了亲立即就藩,谁家在京城能有王府?”
其实司徒堇已经想到这一茬了,他就是不太乐意接受这个现实才不甘心地问了问,然后司徒焕的回答就打破了他最后的幻想。
司徒焕刚说完,马上又补充道:“皇子们在京城没有王府,几家异姓王的王府还是在京里的。”而且与皇子无召不得回京恰好相反,几位异姓王则是轻易不能离开京城的。
“哦。”司徒堇无精打采地点点头,住进宫里已成定局,他就不再妄图挣扎了。
较之司徒堇对进宫的抵触,司徒焕想到回宫就很开心了。他们家长辈素来都有偏心的传统,只是偏心的对象各有不同。他爹他娘偏心两个弟弟,他皇爷爷偏心嫡子嫡孙,可到了他亲奶奶也就是皇贵妃那里,他就是最得宠的大孙子了。
皇贵妃只有两个儿子,大儿子秦王司徒桂自小就是个顽劣不堪的主儿,就藩后也没少惹出事端,皇贵妃给他收拾残局都收拾烦了。然后司徒桂和皇贵妃亲自给他挑的秦王妃关系还不咋地,两人也没生出嫡子嫡女来,司徒桂的儿女全是侧妃所出。最可气的是,司徒桂还走得早,四十不到一病没了,气得皇贵妃每每想起这个儿子都骂他是来向自己收债的。
皇贵妃的小儿子燕王司徒桤从小就是他哥哥的对照组,他哥不会的他都会,他哥擅长的他从来不招惹,主打一个给他娘省心省事。
人心都是肉长的,岂有不偏之理,皇贵妃更偏爱司徒桤在所有人看来都是一件合情合理的事。司徒焕能得到皇贵妃的青睐,很大程度是他奶奶爱屋及乌的结果。
司徒堇晕马车,晕得天昏地暗,好奇了一路的三百年前的京城街景一眼没看着就晕头转向地跟着司徒焕进了宫。
皇贵妃早就盼着大孙子和小曾孙回来了,早早派了人在宫门口候着。司徒堇下车后也清醒了,整个人的兴奋度蹭蹭蹭往上直蹦。
对于大盛朝的皇宫,司徒堇其实是不陌生的,毕竟这座古建筑群三百年后也还完好无缺地屹立在帝都的市中心。作为帝都大学历史系的学生,司徒堇来盛宫参观没有十回也有八回。
不过比起记忆中人挤人的旅游胜地,今日庄严肃穆的皇宫给司徒堇的感受是完全不同的。
皇贵妃住的地方是长乐宫,这也是后世诟病司徒无忌妻妾不分的最主要证据之一。因为长乐宫无论规制位置还是奢华程度,比起皇后的永安宫都是丝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