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卫玠斥她,冷气侵人。
闻言,窦绿琼小脸一拉,腮边泪坠,“你干嘛这样说?我又不是故意要摔的。”
哭完又尖起嗓子:“幸灾乐祸,不是君子!”
卫玠气笑了。
“你还敢来说我?若不是你骗人在先,又怎会摔跤?撒谎成性,真是小人。”
语调冷然,如冬日玉沼池水,一丝温情也无。
窦绿琼面色僵了僵,又羞耻又恼火,偏偏自己理亏在先,一句话也反驳不了。
“你你你——”
她一把向后倒去,用被子蒙住脸,狠狠地说:“你走你走,我不理你了!”
卫玠心想,若真惯着她的小脾气,日后还怎么了得。
于是他也从红木方凳上站起,袖手道:“这十日你就在床上歇着,哪也不许去,省得摔了折了又怪在我头上。”
真是你来我去交锋战,刀迎棒架不相饶。昨日蜜意何曾见?只是药香帷幔中。
窦绿琼心里哀哀吟诗,道原来丰神俊公子,其实腹中黑口里贱,她一点儿也不喜欢卫玠了!
因为腿疼,一日之内,除了抱香、拢雪端饭来伺候,她不曾下过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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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玠出了门往书房拐,见丹湖拎着一个匣子走来,神色鬼祟,他停住脚步。
“什么东西?”
“公子您忘了?”丹湖汗颜,面红耳热,“这是您前几日吩咐我去。。。。。。那个阁取的淫器与滑剂。只不过娘子今天又摔伤了,恐怕短时间内用不上。”
他去叫大夫之后,不知道夫妻两个吵了架。
卫玠微微一顿,面色尴尬。
“知道了,拿回去放好吧。”说完,他神色自若地进了书房。
留下丹湖转不过弯,他摸了摸脑袋,放好?放哪?总不能放厢房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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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卫玠看完公文回内室,掀开纱幔,见窦绿琼缩在拨步床角落,背对着自己,显然还在闹别扭。
他的心赌了赌。
是她先做错了事,又发脾气。明明只要说上几句软话,自己或许就原谅她了。毕竟他一向宽宏大量。
可她倒好,竟然如此理直气壮,说不理人就不理。
也好,卫玠咬牙,他可以落个清闲自在了,省得成天被这个粘人痴缠的姑娘闹得头疼。
刚躺下去,被褥陷落,就听见耳畔传来窦绿琼幽幽的声音。
“哎呀,胳膊一点都不疼了。”她说着,还抡了抡胳膊,幅度大得好像要去打人。
卫玠强压住笑,胸腔闷闷起伏,开口缓缓吐出一句话:
“蠢。别把筋都掼断了你的。”
似猫儿一般炸毛了,窦绿琼翻身怒瞪他,“我不蠢,你才蠢。”
圆圆的眼睛像西域进贡的黑葡萄,睁得大大,秀眉蹙成八字,一丝威风气也无。
卫玠不睬她,闭眼睡觉。
窦绿琼口中接着唧唧哝哝道:“卫玠最蠢,卫玠最蠢。。。。。。”
不被搭理,很杀威风。过了一会,她闭嘴把眼揉了一揉,揉出些许泪来,困了,不知何时倦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