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你妈!”洛凡破口大骂。
手里攥着铜钱,那铜钱被他磨蹭得微有些发烫,他耳边只剩下自己乱糟糟的心跳。如今,他连转身也做不到,整个人的力量好似都被捏在手里。
“嘶……”紧抿着唇,洛凡只觉得指腹一阵刺痛。
王侃那老货真是靠不住,连拜师给的铜钱都他妈是假的?那铜钱也不说好是什么材质,竟然被洛凡颤颤巍巍地捏碎了。
鲜血流出来,肩头倾轧的力道随即被卸掉。
顷刻间,洛凡如释重负。
眼前被反锁的大门吱呀呀低吟着裂开一道缝隙,来不及思考,洛凡如脱缰野狗般直冲出别墅。
这个秋夜冷得不像话。
他有些记不清自己是如何开车从城郊狂奔回来的。
胡乱擦了擦手上的血,洛凡坐进了家楼下常去的面馆。他照例点了一份熏鸡架,一碗热汤刀削,瞥一眼花花绿绿的酒架,洛凡要了半斤牛栏山。
他从不喝白酒,炽热的浓浆从他喉管划过,好似割出一道火焰,直把他五脏六腑都点燃。
胸口憋闷的一口气堪堪吐出来,他总算有了活过来的感觉。
贾大富的委托显然不在洛凡射程之内,他趁着自己还没醉死过去,颤抖着拨通了师父的电话。
晚上十点刚过,电话那头的声浪已经不堪入耳,王侃那老货又不知道在哪个相好的床上尤云殢雨,哪里有心思听洛凡讲鬼故事?
“你肯定听错了。”
王侃不以为意,才听洛凡讲了一半,就打断说,“要是最近太累了,就好好休息,我看你就是憋傻了。”
他是傻,以至于独居多年的洛凡晃晃悠悠在家里洗澡时,差点儿把自己摔死。
如果他真就摔死在浴室里,恐怕尸体臭了也不会有人发现吧?
这套房龄快30年的老房子是洛凡爸妈留给他唯一的遗产,他就在这套老房子里出生,如果能死在这里,似乎也不错。
不知道为何,今夜的洛凡总是想到死。
他趴在阳台的围栏上抽完一支烟,这里是三楼,如果跳下去,怕是也摔不死,搞不好还要残废,如果要给自己一个了断,洛凡绝对不会选择跳楼。
冷风如刀子般割上他泛红的脸蛋,洛凡自觉得酒醒了大半,便把指缝里的烟屁|股狠狠捻进干巴巴的花盆里。
几个小时前在郊区那段经历说不上有多惊恐,他如今四仰八叉地趴在床上,任由窗外一抹斜月冷光沉在他光滑又苍白的脊背。闭上眼,洛凡被无法抗拒的倦怠裹挟着,整个人神经都松缓下来。
再过一个小时,他就要29周岁了,可他仍然还是一个人。
洛凡是个gay,高中时他就清楚。
那时的少年青涩单纯又内向,面对喜欢的人甚至不敢多看两眼。直到高中毕业时,暗恋两年的男神和他好gay蜜官宣,洛凡第一次灌醉了自己。
他至今对酒醉后的记忆都十分模糊,但洛凡确信,那晚,男神吻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