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一吹,江萝的心又哇凉哇凉的。这陈牧,可真冷啊。“这里,我要的是书面形式的报告,你给我这么口头的表述,是什么意思?”陈牧又揪出了江萝的一处错误。“你眼睛可真尖。”江萝真算是服了他了,“我改一下吧。”就这样,陈牧突然化身严肃不留情面的超级工作狂,句句冷语,没有一丝笑容,完全是对待一个下属的态度。对这样的陈牧,江萝还真有点不适应,不过这个局面,也可以说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谁叫她锲而不舍地想要改变他的体质呢。如果不是安慰自己明天一切就会恢复正常,她老早就发飙了。“江萝,这里怎么能用分号,你知道你这一隔开,代表什么意思吗?如果被对方抓住合同里的这个漏洞,会带来多少损失吗?”陈牧手指着合同上的错处,面无表情地道,话里是浓浓的不满。“喂,陈牧,我忍你很久了,你今天到底怎么了?要求至于这么严格吗?这点损失是会让牧集团倒闭是吗?”江萝气得眼眶微微发红,等平静一点才觉得自己最后一句话有点冲动和不妥,只是收回已经来不及了。江萝还以为陈牧会大发雷霆,谁知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这点损失,对牧集团是不会有致命的影响,还不至于让牧集团倒闭,所以你觉得无所谓是不是?那好,你放着,待会我自己会改。”倔强的江萝才不会允许陈牧这样说,她拿过合同道:“我自己看看。”江萝这仔细一看,才发现确实是她的失误。这样简单的一个分号,却让合同上这一项条款的含义变得完全不同。万一对手公司抓住这一点漏洞,的确会是一件十分棘手的事情。江萝改好合同,困意渐渐袭来,她打了个哈欠,趴在书桌上渐渐睡去。梦中,江萝好像在楼梯上走着,一不小心走空了一阶,那种失重感让她一下子从梦中醒过来。江萝以为自己睡了很久,抬头看了看钟,才知道自己不过才睡了不到十分钟。她没有觉得冷,因为身上披着一条薄被子,毫无疑问是陈牧给她披上的。江萝看着还在继续认真工作的陈牧,他的眉头微蹙,面上严肃冷酷的样子,嘴角紧紧抿着,乌黑的眸中深思着什么。看着看着,她渐渐走神了,她在想,在她还没有遇见陈牧的时候,陈牧是不是就是这样靠着自己夜以继日的努力,毫不放松,吃了许许多多的苦,才将c城偌大一个牧集团撑了起来。此时此刻,陈牧的眉眼虽冷,可是江萝却能从中看透他温热的心,就像他替她盖上的薄被子一样,都是无声却温暖的。如果能更早一点遇见他就好了。江萝看着他认真专注的样子想到。“还不睡?都九点多了。”江萝微微一笑,丝毫不惧他的冷脸,因为冷脸的背后是温柔的情意。“嗯,差不多了,再十五分钟。”陈牧看出她的困意,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喂,你怎么直接倒头就睡啊,先去冲个澡吧。”做完了所有工作,陈牧就直接准备睡觉了。“那一起。”陈牧露出今晚疑玲珑琰窗外叽叽喳喳的鸟鸣声把江萝从睡梦中吵醒,她睁开眼,发现自己靠在陈牧的怀里,抬头看着面前这张温润如玉的脸,没有了昨晚的冷意,还是如春的暖意。昨晚的事,不知道陈牧还记得多少呢。江萝轻柔地抚着陈牧的脸庞,默默地思考着。陈牧睁开了眼睛,眼里蒙着一层刚睡醒时的薄雾,显得柔软而迷蒙。他抓住了江萝覆在他脸上的手,声音有些刚醒时的沙哑低沉:“怎么了,在想什么?”“在想你呀。”江萝为自己的肉麻话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其实没想什么,只是觉得你睡觉的样子特别好看。”“所以我醒着的样子很难看吗?”陈牧故意板起脸,一本正经地问道。“当然不是,白天也很帅,只是不一样,唉,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是……”江萝词穷地抓了抓头发。“呵,”陈牧勾起嘴角打趣道,“别抓了,再抓就不用理发了,我逗你的。”“混蛋。”江萝抓了抓他的刘海道,“我帮你拔拔光,正好你也不用去理发店了。”陈牧扑哧一笑,拨开江萝的手,在她的额上印下一个吻。这个时候,陈牧还记不记得昨晚或是之前那几个夜晚自身的性格改变,已经不那么重要。他还是他,不管怎么改变。陈牧坐在办公室里,放下手中的工作,深深地望着隔壁办公室里过来帮忙的江萝出神。那个追踪仪器,显示的是乱码。陈牧想到之前自己推测的两个可能性,觉得无论哪一个都不太可能在江萝身上实现。但那夜救人时的一幕,倒是为这件奇怪的事情找到了一个可供推测的出口。“江萝。”陈牧唤了江萝一声。“陈牧,有什么事?”江萝走过来问道。“是这样的,上次我交给你的那份关于我们和萧氏集团合作案的秘密文件呢?你拿给我吧。”陈牧笑着问道。江萝蹙了蹙眉道:“很急着用吗?我藏在家里,如果急着用的话,我马上去拿。”“家里——”陈牧眼中闪过几丝捉摸不定的光芒,拖长了音问道,“那你放在家里哪个地方?我待会可能要出去一趟办点事,刚好走的是回家那条路,要不你告诉我具体在哪个地方,我自己回去拿好了。”江萝心里稍微有点慌乱,最主要的问题就是她将那份秘密文件放在空间里,没有放在家里面。现在陈牧追着问她具体放在家里哪里,她怎么可能答得上来。虽然在一定范围之内她可以自由的置物和取物,但是她现在身在总公司,离家里这么远,根本不可能直接用精神力将那份文件放在家里。“我想想,放在哪里呢?”江萝压抑着心慌,强作镇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