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一惯严肃的脸上出现些许痛心疾首的神色:“涸辙之鲋,旦暮成枯,人而无志,与彼何殊!”
你这和一条咸鱼有什么区别!
“先生所言极是。”祝凌面色诚恳,“然———人各有志,不能强求。”
先生:“……”
他从身侧的盒子里取出一块木牌递给他,神色怏怏不乐:
“往东走,见岔路左拐,见一竹屋,便是你下一关的所在地。”
这个孩子他不知道怎么教了,还是交给他们能力卓绝的掌院吧!
祝凌接过木牌,浑然不知她接下来要面对什么,她只是很疑惑为什么这一关没有了抽签活动,而是先生直接指定地点。
临走前,祝凌看先生有些郁闷的神色,还是决定开解一番:
“这世间的良才如石中璞玉,终有一日要绽放光华,但似玉之石,不管如何相似,终究是石非玉,朽木难雕,亦是同理。”
“先生不必过于苛责己身。”
那先生看着她,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
“你且去吧,莫误了时辰。”
祝凌对他行了一礼后,便去找他所说的竹屋了。
路程比祝凌猜测得要长不少,她大概走了一刻钟,眼前才出现了一点竹子的痕迹。
绕过一大片竹林,她眼前出现了一栋竹屋,祝凌推开门,门里的人循声望来———
那是一张极清雅的面容,带着浅淡的笑意,墨发束起,身姿挺拔清瘦,整个人的气质像旷远幽静的山水。
祝凌道:“见过兰亭先生。”
她虽然没有见过应天书院的掌院,但也在永宁城中打听过他的消息,卖给她消息的人说,即使她不认识应天书院的掌院宋兰亭,但只要见到他,就绝不会认错。
那种温润从容之感,见之难忘。
见到宋兰亭的那刻,祝凌就明白了刚刚的先生为什么不给她抽签了,那位先生估计是觉得凭自己一己之力难以扭转她的想法,所以把她送到了教书育人最厉害的掌院面前。
掌院,就要直面最铁的刺头,解决常人不能解决的麻烦!
祝凌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先生的好意……真是让人承受不起啊!
宋兰亭放下手中的书卷,道:“你过了几关?有几枚木牌为凭证?”
祝凌掏出木牌放在桌上,分别是“弈”、“音”、“粮”、“辩”四枚。
宋兰亭略翻了翻:“三枚上,一枚中———”
他自书架上取出一块牌子,与这四块放在一处。
这枚牌子上刻了一个“明”字。
“四枚上,一枚中。”他道,“刚好符合登顶之人的最低标准。”
祝凌提醒他:“宋掌院,这于理不合。”
她可不要出这么大的风头!
“这并非是助你舞弊。”宋兰亭笑道,“第五关,看得是士子本身最擅长的能力,或是诗词歌赋,或是弓马骑射,或是……捉鬼驱邪。”
“那日在茶楼里,我画了一张识英笺。”
聪明人说话,向来是点到即止。
祝凌秒懂:“捉鬼驱邪向来小道,不值———”
“今年寻英雅集的魁首,可以向我提一个要求。”宋兰亭的眉眼微弯,“只要不损燕国百姓,不违道德理法,我能做到的,必全力以赴。”
【天上掉馅饼???】系统小圆球在祝凌的意识里一蹦三尺高,【祝凌,你冷静啊!!!】
“统儿,不瞒你说———”祝凌迟疑了一瞬,异常诚实道,“我疯狂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