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少女人已上前,抬手就要去抓凤凰的肩膀,却在这时,一只素白的手伸过来,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公主,既然身有恶疾,就不要祸及他人。”
陡地被抓住手腕,少女本就不悦,转瞬瞧见一张在帏纱之下若隐若现的脸就在眼前,心中不由得怒火更盛。
“你是什么人?胆敢抓本公主的手。还有,你刚才说的话什么意思?”少女怒问。
这时的凤凰才答了一句:“我卿哥哥的意思是,你有病,你连这句话都听不懂吗?”
“什么有病?你才有病,你们这是在诅咒本公主,来人。”
那少女正要叫人,就听萧锦玉又道了句:“陈氏的公主难道就这般没有教养,连最基本的知恩图报都不懂吗?”
“你说什么?”
“你既跟我谈规距,那我便要问问,我的人,何时轮到公主你来行越俎代庖之事,何况他并非奴仆,而是我的家人。”
“就算本公主行越俎代庖之事又如何?你又是什么身份?敢与本公主争?”少女仍不服输。
萧锦玉便在心中暗自冷笑,这便是陈氏的公主,与当年的陈见琛可谓如出一辙,不知礼,学大雅又不成,却又偏好男色。
“食色乃人之性也,但公主小小年纪也该懂得节制。”
当萧锦玉说出这句话后,那少女的脸色登时一阵红一阵白,指着萧锦玉大骂:“你胡说什么?”
可面对周遭的目光,少女的眼中明显的呈现出心虚。
“有所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公主既是身居高位,当也应该明白,水利万物而不争,处高者而居险,更应克己守礼的道理,否则,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谁又愿与你相和,更何况,你的言行举止不仅代表的是你个人,还应有你皇室的脸面。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当萧锦玉话一说完,周边竟然响起一片掌声。
“不错,说得对,公主又如何,就能在大街上随便抢男童了吗?”有人不禁高声道。
当下,街道上再次激涌起来,喧哗之声鼎沸。
萧锦玉牵了凤凰的手,正要走,这时,又有人声传来,问:“发生何事了?”
两人驻足,就见人群中有三道人影正踏着木屐施施然走来,其中有两名年轻的少年,一个正是她昨日见过的萧昀,而另一个……
萧锦玉的眸光敛了敛,也不知是否是触动了原主的记忆,脑海里再次涌现出一些零碎的画面来。
而在这三人之中,最吸引她目光的便是走在最前面的一位年长者,看上去已年近知天命,唇下留有长须,衣冠楚楚,目光矍铄,仙风道骨般气质出尘。
依着原主的记忆来看,这一位便是她的外祖父,也便是萧家的家主萧建。
记忆中,这个萧建对原主的态度极其的古怪,时好时坏,当原主拿着母亲的信物回去时,他还是收留了她,将她当萧家的姑子一般,让她与萧家女郎一起进学,可在原主怀有身孕后,这位一惯慈和的外祖父又坚持厉行家法,将她腹中的胎儿拿掉,
后来,当齐国的一位使臣点名了要原主侍寝做妾时,他又毫不犹豫的以祖父之身份将她送了出去,还陪了一笔金额不小的嫁妆。
萧锦玉正搜索这些记忆时,耳畔忽又传来那宁远公主的声音:“太子哥哥,你来得正好,这个贱……她欺负我!”
三人的目光同时朝她与凤凰投来。
便在这时,一阵江风吹来,正好将她头顶上的帏纱微微掀起,那萧昀瞧见其玉瓷一般的下巴,禁不住“咦”了一声,道:“这不是昨日到我萧府中的那位神医么?”
说到神医二字,萧昀的语气中明显是带着不屑的。
这时,萧锦玉也干脆将头顶上的帏帽揭了下来。
而就在她取下帏帽之时,萧建投到她脸上的目光陡地一凝,闪出些许诧异和不可置信来。
“阿鸾?”
他喃喃唤了声。
萧锦玉也迎上他的目光,微微曲膝,轻唤了声:“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