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鹰没有回答,雪鹰还窝在鸟巢里睡觉,闹铃和奈绪的声音都没能吵醒它。奈绪看了看睡得天昏地暗的雪鹰,打着呵欠下楼洗漱。她一个人去上学。放学后,奈绪拐到工藤宅。昨晚看到许多罪恶,她需要看点美好的事物洗洗自己的眼睛。然而,按了许久门铃,工藤宅依然紧闭着门,没有人从里面出来。工藤有希子预产期将至,最近每日都会遵循医嘱出门稍微走一走。奈绪知道这件事,有些遗憾和她错开了时间,只好回家去。回家做什么?补觉!雪鹰早已清醒过来,现在正站在笔筒上45度角仰望天空。它正在向上苍祈祷,希望昨天那种极不正常的现象只是偶然发生的小概率事件。晚上一定要和平、和平、更和平!上苍折中实现了它的愿望。虽不及昨天“盛况”,但犯罪分子并未消停,仍在夜间出没。正如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不再习惯粗茶淡饭,之前许久才碰见一次案件的现状让原本就很懒散的雪鹰彻底躺平,把每晚巡逻当成散心方式。今夜爆发的案件远不及昨日,亦让雪鹰难以接受。“为什么?!”雪鹰发自内心地哀嚎道。经过它和奈绪的不懈努力,米花町的治安明显好转,为何突然就恶化了?还它没有负担的巡逻之夜!“雪鹰,别发呆,赶紧去另一片区域察看情况。”奈绪指向远方。雪鹰含泪飞行。自己许下的诺言,哭着也得兑现。它是一只说一不二的诚信妖怪!奈绪目光炯炯地扫视周围。她的眼皮子底下,决不容许罪恶萌芽!警视厅的值班警察接到奈绪的报警电话,等她告知出警目的地后,连忙发声阻止她挂电话:“等等,先别挂!昨天……”咔哒一声,不等他说完话,对面的人已经挂断了电话。值班警察内心好奇的小火苗被无情浇灭。他只想问问对方,昨天是如何做到把两个从六楼落下的人平安救起的?据昨夜送医的两人所言,他们是从六楼天台坠落的,因过于恐惧,两人都闭着眼睛放声尖叫,只觉得身体撞到什么东西,就被那股冲击力震晕了。在鬼门关走过一遭,两人心神还处于强烈的震撼中,情绪激动不已,由不得别人怀疑自己的话,纷纷赌咒发誓自己没有说谎。然而,警察实地侦查过,那栋楼下方并未搭建例如露天棚、布顶棚之类的东西,两人不可能有幸摔在那些东西上面、身体受到缓冲得以捡回性命。另外,在楼房四周地板上,他们并没有检验到有人从高处摔下的痕迹。奇怪的是,警察确实从天台的栏杆上采集到能证实他们说法的铁证。经过医学检查,其中一人两处手腕都有脱臼迹象,另一人手腕上有很深的手掌抓痕淤青,和两人的说法相符。但两个人的胸腹间各发现一道笔直的半斜淤痕,似乎和他们俩胸骨骨折的原因脱不了关系。难不成超人从电影屏幕里飞了出来,在半空中接住了两人?若真是这样,一切就解释得通————才怪嘞!作为警察,怎么可以相信那些无稽之谈?这是个科学的世界,他们坚信!至于“x”每夜如何躲过巡逻警察的视线、历经数年不被发现地制服犯罪嫌疑人?他是怎样把神秘小纸条送至值班警察眼前却不露痕迹的?他又是怎么做到同时救下坠楼的两人而没让他们身受重伤?一切都是谜。根据“x”的各种事迹,警察们背地里做了很多猜测,其中一种可能性突破重围,拔得头筹。他们猜测“x”是个特别厉害的魔术师,才能掩人耳目做到这些一般人无法做到的事。“x”的形象被脑补成超一流·嫉恶如仇·神出鬼没·健硕有力·魔术师。奈绪不知晓也不关心她在警视厅的形象,她现在眼睛里只看得进一样生物——一个躺在床上侧卧着安然入睡的婴儿。他全身包裹在轻薄的被子里,仅露出一个小脑袋,紧闭着双眼,小小的嘴巴微微蠕动,胸膛轻轻起伏着。“他——有希子姐姐生了?”奈绪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小生命。因昨日没有见到工藤有希子,奈绪今日放学又跑来工藤宅,没想到工藤宅里不再是年轻夫妻的二人爱巢,已然变成一家三口的温暖栖居之所。前几天仍蜷缩在工藤有希子子宫内的胎儿,如今竟已脱离母体,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体。——这就是新生。从胚胎发育成胎儿,胎儿落地成婴,又将随着时间慢慢成长,未来长成比她还要高大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