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瞬间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好似我可以一直牵着钟林云,跑到只有我们的未来去。虽然这只是幻想,但我依旧被这美好的海市蜃楼感染,满心的憧憬和喜悦困不断往外漫溢。等到家时,我和钟林云全身都湿透了,我脱鞋一个没站稳,踩到自己弄出来的水洼里,摔到地上。明明摔得挺疼的,但不知为何我的喜剧开关却被摁下了,居然就坐在地上开始傻笑。钟林云低头看着坐在水洼里大笑的我,憋了两秒,也笑了起来。我们一高一低的笑声在门关处盘旋,莫约几十秒后,钟林云向我伸出手,我则顺其自然的拉住。他将我拉入怀中,双手箍紧我的腰。我的耳朵贴着钟林云的脖颈,我能从那跳动的脉搏和炽热的体温里感受到毫无保留的爱意。我想钟林云的强迫症在我这大概是要永久性失效了。鞋子散乱在水潭里,衣服散发着雨水的尘土味,头发更是湿漉漉的,往哪一靠就带出一片深色的水渍……这样令人无法忍受的状态,钟林云却带着我滚上了床。头靠下去,顿时染了一大片枕巾,当我侧过头去寻求片刻喘息时,脸颊的滚烫对比枕头冰凉,格外明显。钟林云不满我的逃避,捏着我的下巴把头掰回来,又吻上去。他肺活量大,我却是个菜鸡,很快就因为缺氧呜嘤起来,手无力的推着钟林云的肩膀,却丝毫无法撼动上方的人影。在刚合租的时候,我有好奇过钟林云的接吻方式。他看起来像狼,浑身散发着不容置疑的统治者气息,我想接吻时他大概也会是要占主导的,掐着被吻那人的脖颈。窒息或者断喉必须选一个。但在真正在一起后,我们之间大多数的吻却都是克制的。嘴唇与嘴唇的触碰,青春校园片的既视感。仰到脖子酸疼,也等不到撬开牙齿。我用尊重和青涩解释钟林云的接吻习惯,今日却发现自己错得彻底。钟林云这人像是锁上的潘多拉魔盒,你可以尽情抚摸他表面冷厉的纹路,也可将那图案附上自己的温度,但最好不要试图撬开那个锁。他锁上的是内心深处的暴戾和占有欲,这些情绪被压在深渊里,一般不会被轻而易举地放出来。而现在它们被放出来了,被瓢泼的大雨、被淋湿的衣物,被紧贴的躯体。被我。所以我被迫承担他的阴暗一面,被压在床上动弹不得,也只能叹一句自作自受。钟林云的手开始放在我的脖颈,不知是为了确认我的脉搏,还是为了防止猎物的逃脱。但后来,手掌开始下滑,隔着湿透的衣物,从下摆探入。“腰好细。”钟林云轻轻捏一把,补充道。“好软。”我的身体在揉捏下颤抖,大脑也随着他的话语混沌。狐朋狗友并非没教过我荤话,而老实说这个也不算荤话。但这些客观且不带情感的句子从钟林云口中蹦出,莫名就带上了几分情色的意味。我浑浑噩噩的想这是否是暗示,但转念一看或许该称之为明抢。“女孩子的腰更细,更软。”我无厘头接上一句。钟林云动作停顿。“你摸过?”我没说话,我说不出话,我的嘴唇除了喘息和呻吟外什么都发不出来。刚才一句已经耗费了我全部精力,我再无存于的力气重新开口。钟林云大概有些生气,他不生气的时候像狼,生起气来却像狗。也大概只有狗喜欢咬骨头。我捂着喉结上的牙印,闷闷的想。窗外闪电划破天空,借着光,我看清钟林云的面容。他的鼻梁一如既往的高挺,长且直的睫毛下,深不见底的瞳孔一动不动盯着人。在他的目光里我无处遁形。条件反射的缩下脖子,却又立刻被钟林云摁着后脑勺接了个吻。我迷迷糊糊想他真的是个暴君,明明这么凶,还霸道的要求不许躲、不许逃、不许怕。大概只有年幼无脑的小女孩才会喜欢这种类型的男人。我伸手环住钟林云的后颈。至少在此刻。我就是个年幼无脑的小女生。有过性经历的朋友给我普及过上床的必要条件。看对眼,帅气的对象,床沙发或者随便什么能躺的地方。顺其自然的。朋友耸耸肩。这三个条件都满足了,清醒过来你就会发现自己已经和男人滚到一起去了。我觉得这个朋友真的是哲学大师。因为我现在达成了这三个条件,而我也正处在和钟林云滚到一起去的过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