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和说得淡然,听者却只觉得心酸,夏暄迟疑地问道:“你……不觉得难过吗?”昔和却有些不解:“我为何要难过,我与巫寒在一起每一日都是开心的。”“可是以后……”“若我活着,一直记着巫寒,那么也不会难过的。”“可你不是妖皇吗?为什么连自己所爱的人都保不住?”灵犀忽然厉声道。昔和没有说话,他的脸上露出了落寞。夏暄有些不忍地拉了拉灵犀的袖子,灵犀却恍然不觉,只是死死地盯着昔和要一个答案。“你可知道这世上所有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哪怕是妖皇,也有做不到的事情。”昔和叹了口气,“我曾为巫寒续命一百一十三年,但终究无法逆天而行。”“为何无法逆天?”裴云舒问。昔和一愣。裴云舒说道:“我绝对无法忍受一个人守着孤寂的回忆,哪怕最终身死魂灭,哪怕付出任何代价,我也会将所爱之人留下来。”“哪怕她并不愿意,你也要不顾她的意愿执意如此?”昔和皱眉道。“对,哪怕她不愿意,但我也有一生的时间求得她原谅,可如果人都不在了,难道只能在以后的日子来后悔吗?”这话一字一顿,有如盟誓。?☆、触动?……地窄且恶,洲名延和,灵绝兽走,多为凡人居。这是裴云舒记忆中关于延和洲的一段记载,然而真正到了这个地方,他才意识到这样的评价多么浅薄,纵然灵气稀薄,没有灵植,但延和洲的凡人们却将这个地方装扮得有如仙境。这里的孩子对仙人和修者充满幻想,整日都缠着司徒燕和谢如弦,这两人都是面冷心热之人,纵然心中不耐,也还是说了一些日常生活中的事情,可是修者除了修炼实在是没什么可说的,看到那群孩子鄙夷的眼神,裴云舒都有些想笑,这么想着,他就真的笑了出来。“心情不错哟~”夏暄在他旁边坐下来,笑问道,“你刚刚在想什么?”裴云舒就将司徒燕和谢如弦的窘状都说了出来,夏暄笑得直打跌,“早知道我也要在旁边看着,还要狠狠地嘲笑司徒燕!”裴云舒无奈道:“你就对他那么大怨气?”“当然啦!”夏暄说的理所当然,“你不觉得他实在太可恶了吗,我们后面会遭遇那么多事情,一定也是他身上带衰!”“你这话被他听到了,又会吵起来。”“吵就吵,谁怕谁?”“额……”“干嘛?”“他就站在你后面……”夏暄被唬了一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身后跳,这才发现身后空空如也,她气得直接锤裴云舒:“你骗我?!”裴云舒哈哈大笑。夏暄锤了几下,发现他根本就不躲,想起他《六识金刚体》身识已成,平常小伤根本伤不到他,顿时就觉得没了意思,背对着他一个人生闷气。裴云舒虽然开玩笑,但看到她真正生气还是有些无措的,只能试探道:“别生气了,不如你再打我几拳?”夏暄简直都要气笑了:“打你你又不疼,我干嘛费那劲?”裴云舒支支吾吾:“还是有点疼。”“哪疼?”“……忘了。”一个最擅长过目不忘的人这么说,这简直就是个冷笑话。夏暄直接就无语了,最后还是无法消气地踹了他一脚:“下次不准再骗我!”“……嗯。”“这么不情愿是几个意思?”“有点难。”夏暄又想打人了,但是看到裴云舒脸上的笑容,终究没有下手,而是故意问道:“骗我很好玩?”“没有。”“那你笑得那么开心?”“还好。”“不准两个字两个字地回我。”“哦……”“啧!哦你个头啦!再哦打你!”“……”裴云舒那一脸无语的表情很好地取悦了夏暄,她终于不去计较他逗弄自己的事情,而是看着天空道:“我都很久没有这么轻松自在地看天了。”裴云舒也学着她仰头看着天,延和洲的夜晚狂风肆掠,但是白日里天气一般都很好,天空也是十分广阔。“你说昔和是不是也喜欢这里,才放弃当妖皇留下来呢?”裴云舒沉默了一会才道:“你真的相信他是妖皇?”“这种事他没有必要骗我们吧!”“我曾经看过记载,据说妖皇只有一个,无法共存,他与如今冒出来的妖皇,必有一个是假的。”裴云舒说完,没有听到夏暄的回答,一回头才发现昔和站在旁边,而夏暄则是一脸尴尬的笑。昔和倒是没有不悦,他似乎永远都是十分温和,不会生气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