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斐然点点头,黑色风衣大敞着怀,衣袂飘飞,在古月等人的簇拥下,微笑着走了进去。林时新望着他的背影,林时新在晚宴上看见过古月,他婀娜多姿的身形和银铃一般的笑声,已经让他对这人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齐斐然和他们再见面一起玩什么的,无可厚非,林时新都觉得自己挺可笑的,跑来跟抓奸似的。一楼大厅南北纵深,红白两色,抬头一看,二楼浮雕别有洞天,过海八仙分列东西,各个仙者栩栩如生,手执仙器,座驾各有不同,或神态安详端坐祥云,或身骑大马威风凛凛,颇有震慑人心的作用。林时新走到前台,看到六个穿着黑色工装的女孩,各坐于自己的工位,有的在打电话记录着什么,有的在端正地坐着。他在考虑措辞的时候,最边上的一个女孩指着后面对他说:“那边儿。”林时新愣了一下,从善如流地顺着她指着的方向,走了进去。这条路的尽头,有一扇红雕大门,门外能听到里面有很多人在说话。他推开门,眼前竟是一个能容纳200多人的会客室,有二三十个漂亮男孩在这里站着,领头的是一个鸭蛋脸、妆容偏浓的中年妇女,正拿着一个本子记着什么:“身份证呢?没有身份证的出去。”林时新站在最后,听前面俩男孩的对话。“可别选上我,听说那人是个疯子。”“不是疯子也是个老头子,这么大阵仗,还记身份证号?说实话,我怕了。”“那咱就说没带身份证得了,是不是就能出去了?”“这么回去了肯定会被骂死的,还不如没被选上呢。”林时新满头问号:这是在选秀?明星海选?已经到他身前了,中年妇女看他愣怔的样子,不耐烦道:“身份证!”林时新把两个裤兜掏出来,“没有。”“出去!”林时新转头就走。“慢着,”中年妇女看了看他的后背和屁股,“你先留下吧,后面补上。”-几方入座,酒过三巡,齐斐然已经听懂了对方的意思,他笑着对坐在旁边的于静东说:“露怯了,听了半天没听懂。”于静东眉头一挑,打哈哈道:“我说了他们不信,非让我把你弄来。”古月挽着的中年男人约莫五十多岁,身材臃肿,两边鬓角泛白,四方脸,宽宽的额头上是深如沟壑的皱纹,他笑着说:“听不懂拉倒,这次来就跟叔叔叙叙旧,上回桜樽剪彩,在远处看到你,不知道你还有印象吗?小时候我带过你玩的。”“有印象,叔叔的大脑门儿我还拍过。”齐斐然说道。古长春哈哈大笑:“你那时就淘气,古月他们都追着你跑,你带头惹的祸,他们都替你背锅。”“冤枉,您家那后院真不是我点着的,不能我一个人跑出来了,就说是我放的火。”齐斐然委屈道。古长春说:“哈哈,那个院子现在还寸草不生呢!十几年过去了,你们都大了,我也老了,不能单手把你举过头顶了。”“哪有,叔叔您可比我父亲壮多了。”“不,你父亲还是很雷厉风行的,已经不带我这老家伙玩了,说我过时喽。”齐斐然心想,得,这又绕回来了,他说道:“叔叔,放眼世界,生产制造业已经低迷了,地产建筑、机械机器的固定资产投资速度也放缓了,是不是应该换换思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