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至少先说明一下那个猜测啊!”他让我占了几分便宜之后还是推开我这么说了。“好吧。”我依依不舍地放开了他,“首先,在当时的情况下,无论如何,主动封印记忆这回事看起来都很不明智对吧?”“岂止是不明智……”卡卡西说道,“根本是实在让人难以理解,当时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你却在自己脑海中把一切经历和知识删除了。不清楚当时是什么形势,不明白谁是敌人谁是朋友,忍术也不会用,关键是这么一来,即使是被判死刑也无法为自己辩护啊。”卡卡西一贯是很淡淡的人,但他这时显出了“你当时真的很乱来啊!”的表情,这不禁让我觉得,他果然对那时的我很关心。“但你要知道,我是不会死的。”我这样说。“你也别太有自信。”他说道,“那时很多舆论是偏向于杀了你,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隐瞒你的身份将你监视保护起来,最后五影决定留你一命也是因为你体内的十尾而已。”“这不就是关键吗?”我说道,“你们无法杀我,而我也不能自杀。”“……这是什么意思?”卡卡西有些迷惑地说道,“你是说,你是因为知道自己不会被杀,所以觉得封印记忆也不要紧的吗?但即使这样……也看不出有任何封印记忆的必要啊。”“不,比起被杀,封印记忆反而是必要的。”我说道,“我以为,我选择封印记忆,并不是因为我想封印记忆啊,卡卡西。”“你……”他想了一下,露出了有些被惊到的眼神。想要失去记忆这件事意味着什么?我觉得是对“过去”的一种否定。否定自己所经历过的事,否定自己所做过的事,否定自己……本身。因此想要逃避,逃避开让自己想要否定的,周遭的一切,最重要的是逃避自己。“我那时候痛苦吗?”我问卡卡西。“是。”他这样回答。“悲伤吗?”“……非常地,悲伤……”他说。他垂下眼睛,似乎在回想当时的我。“所以那个时候其实我并不是想要封印记忆,我想要的是……”“死。”“对。”我说道,“但我不能死,所以就只有封印记忆。这听来是多么残酷的事啊,明明痛恨自己,想要把自己都磨灭,一死了之,把一切都忘掉就好,但却偏偏不可以放弃生命,不可以逃,所以那时候卑劣的我,一贯喜欢逃避的我,就想出了这样的方法。”“曾经这里有个空洞。”卡卡西伸出手按在我的胸口。“洞吗?”我说道,“但现在不是已经填满,还开出了花?”卡卡西看向我,露出震惊的眼神。我的外袍已经脱下,所以我把里面的衣服也拉开,露出胸膛。卡卡西的眼神变了,因为我胸前真的有一朵花。单方面订立生死契约所留下的花,正开在那个有着美丽月色的夜晚,这也正是我与他之间最隐秘的秘密,只要此身一天没有腐朽,这花朵就绝不会消失。卡卡西看着我的眼神不止是震惊了,他的眼神里流露出了另一种震动。不得不说这简直像是讽刺,同死这样残酷血腥的术,留下的标记居然像是一朵花压上去的痕迹。卡卡西左眼的花痕看起来是侧面印上的,我胸口的是像正面,估计是因为斑给他下刻印的时候两边都在高速移动的状态,所以不小心打偏了吧,但说实话那个印记漂在卡卡西眼睛上缘一圈,居然还挺好看的。“这个图案到底是什么的花呢?”卡卡西问道。“佐助那小子还真去考据过哦。”我说,“听说是昙花。”“昙花?”“嗯,月下美人。”“是吗……”卡卡西带着点复杂的感情,用一种叹息着的语气这样说道,“是那个的花啊……”那是只在夜晚绽放三四个小时,只为爱人能看它一眼就凋谢的花,也是我在右眼的封印解开时,曾经向卡卡西撒了一次娇,让他给我唱的歌中所提及的花。“对了,卡卡西……”我说,“既然你问了我那么复杂的问题,那我也有问题要问。”他说:“什么?”“那天我跑去鸣人家,你受伤却从医院跑出来的时候,我看到你亲照片了!”他说:“哦……”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但这时候我可管不上他明白什么了,我急着问他说:“照片上有四个人,你快交代你亲的是谁!”卡卡西说:“你猜。”“嗯……你亲了老师。”“再猜。”我想了想说:“你亲了琳。”“接着猜。”“你自己!”这样说的时候,我觉得我的脸都热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