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嗯。”“其实是一样的。”我说,“我也想过要逃避,逃避一切,远离一切,什么都扔下,什么都不管。”我明明就逃避过了,在当初把身体交给斑的时候。“那么……为什么呢?”他说。“因为有人推了我一把啊。”我说,“大家也都在一点一点教我应该怎么做,鸣人,凯,小樱……”四代目……“佐助,大和,甚至路边的老婆婆……”我说。是的,我逃避过无数次了,只不过这回每次都有人把我给拉回来。他叹了口气,说:“反而是我虽然一直在离你最近的地方,但是一点都没有帮上忙呢。”“不会啊。”我说,“你做了最重要的事,如果没有你的话,就没有现在的我。”“哦?”他说。他抬起头来看我。他问我:“为什么呢?”“因为你一直都爱着我啊。”我说,“任何时候,你都没有放弃过我,即使是在我选择了把意志交给斑,站到了世界的对立面的时候,你的做法也不是抛弃我,而是对我的所作所为负责。”“带土……”他说,他露出来的那只眼睛里发出亮光来。然后他又低下了头,他原本是双臂交叠着靠在栏杆上的姿势,这时候他低下头,把脸埋在交叠的双臂里。他说:“我真的醉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卡卡西表现得十分……沮丧。“昨天……我是不是说了什么十分不得了的话?”他问我。“你不记得吗?”我问。他单手捂着脸,他说:“我不记得……”“那放心吧。”我说,“你只是不断地在说你醉了。”我说的是事实。“那……有没有酒后乱性什么的?”什么呀,我心想,我看起来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吗,关键是,有没有做他难道还不知道了?“没有!”我有些生气地否认道。“唔……”于是他又绕到了上个问题,“我真的没说什么不得了的话吗?”我把湿毛巾扔到他脸上,让他去擦脸:“都说了没有啊!”在卡卡西没任务的日子里,我们的生活就显得很悠哉了,早晨慢吞吞地吃完早餐,接着看书然后去购物,当然看书的是他,去买菜买日用品的是我。然后我们一起做家务,虽然我不喜欢他做,但是偶尔也可以允许他做一点。最大的变化也许是……我成了帕克的同僚?虽然帕克并不是很习惯我成了他的新同事这个设定,但是对于人类语言考察重点之类卡卡西不大乐意理会他的话题,他还是非常愿意同我一起探讨的。我们会互相问对方,今天有没有给元气仔浇过水?我有时会问他,如果我怎样怎样做的话,你会不会讨厌?如果讨厌我的话要说哦。我时常这样对他说,然后他就拼命地否认,或者是摇头。一天我又在翻资料的时候,我对卡卡西说:“我以为鸣人的生日够晚,没想到佐井更晚呢。”“是吗?”然后他过来看了看,说,“是很晚呢。”“卡卡西的生日是什么时候?”我问。“已经过了哦。”他说。我翻到他的那一页,说:“啊,真的过了……但是那时我可没想到要送你礼物这回事。”“礼物啊……”说到这个词卡卡西的表情有些复杂,但这只是一闪而过的事,他马上耸耸肩,故作轻松地说道:“我不需要什么礼物。”“诶,但是能收到礼物的话不好吗?”因为他的反应看起来有些奇怪,所以我这样问他。“不用,不需要。”他说,“现在已经够好了。”如果追问他的话,他就坚持这一点,说他现在很好,很幸福,他不要礼物。……有人会对收到礼物这件事如此抗拒的吗?这个人到底什么毛病?而且虽然他口口声声说自己很幸福,但是一切都太不安定了,我明白。现在的日子固然看起来非常和美,可是我们之间还是存在着某种隔阂,甚至比之前懵里懵懂,只是维持肉体关系的时候,我们之间的隔阂还更深。或者说,是因为现在的我能体认到其中的矛盾冲突,所以能把这道沟壑给看清了。他怕我的想法会再起变化,他怕我会变心,他无时无刻不担忧着这一点,因此,一旦感到自身的感情稍有逾矩,他就会开始限制和提醒自己。他一直尝试用一种理智的,分裂的态度看我,毕竟我是对他说过谎的人,我擅长说谎,所以不能将我单方面的说辞作为某种保证。以前还有封印能限制我,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人可以阻止我的力量了,那么如果我会变卦准备毁灭世界,说不定也是分分钟的事。